3. 赐婚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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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芜坐在马车里时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外头街道上已是熙熙攘攘,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的清脆声响被人群的声音淹没,一时间也淹没了苏芜的思绪。
早上刚迈进正厅,苏芜便撞上了爹爹严肃紧张地把玩着手里的茶盏,一旁座上还有个拿着拂尘的胖太监。
苏正堂恭敬地给了太监一锭银子,太监收下便把头转向了一旁的山水画上,在银子的熏陶中,好似突然能看懂这等风雅之物了。
苏正堂便将不明所以的苏芜带到一旁屏风后面低声嘱咐:“我刚刚向王公公打听了,皇上突然宣你进宫似乎是为了赐婚一事。”
苏芜差点惊呼出声:“赐婚?”
“我也摸不清是什么情况,说是六皇子朝皇上求旨,点明要娶你。”
“六皇子要娶我?”苏芜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面上还是尽量显得迷茫:“六皇子与我素不相识,何来娶我一说?”
苏正堂更诧异了,他还当是女儿同六皇子偶然相识,可女儿现在的反应,好似从未见过谭言。王公公在外头,时间紧迫,苏正堂只好言简意赅地叮嘱道:“皇上专门只宣了你进宫,想来还不是件板上钉钉的事,若你不愿嫁,好生同皇上讲,应是不会强人所难。”
苏芜点点头,突然抬眸认真地问苏正堂:“爹爹希望我嫁吗?”
苏正堂思忖半天,轻轻摇头:“皇宫比沙场还莫测,自是明哲保身为上,不过阿芜如果有心,爹爹也不反对。”
苏芜闭了闭眼,不忍再看如此好的爹爹,轻声一应后出了屏风,跟着太监上了马车。
因是受诏进宫,她便只带了秋菊一个丫头。
谭言突然要娶她,苏芜只能猜想,谭言也起死回生到了现在。
原本这一世她不打算去对谭言动手,但如果谭言带着那些记忆回到现在,就不一样了。
如今他还敢如此磊落地求娶她,简直不可理喻,八成是没料到,她也重生。
既然没有料到,苏芜准备索性先装着,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一个刚刚被从乡下庄子接回来的姑娘。
晨光熹微,马车停在了玄武门前,苏芜在暗红宫墙下走了几步,突然发现前方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烟绿云缎锦衣,玉冠束发,眸若星辰,透露着一股子不羁的风流。他站在宫墙下,手持一把折扇把玩,似乎凝眸思考什么东西。
这人前世给苏芜的印象就深刻,如今只一眼,她便认出了他是沈行山。
沈行山是父亲死敌的安平侯之子,嫡出,安平侯的嫡女正是如今中宫皇后。
皇后端庄舒雅,温婉贤淑,德才兼备,受皇帝敬爱。安平侯唯有一子沈行山,沈行山是与世无争的性子,在京中以风流诗画而文人风骨远扬,所以皇帝对安平侯府并无猜忌。
安平侯的妾室和白梧出生同门,但为庶女,白梧一个江南水乡般温柔的女子,也曾对着苏正堂疾色厉声说过那庶女的诸般下作的行径。
苏正堂一时咽不下这口气,又听坊间都说安平侯宠妾灭妻,一日下朝时便多嘴了两句。
估计那妾室早已先入为主,在安平侯前添油加醋抹黑了白梧,两人也就此翻脸,算是怒发冲冠为红颜。
前世苏芜也见过沈行山一面,太子之争初见端倪,谭言曾邀沈行山出山。不料那人像听到什么可怖的事情一般,手一抖打翻了棋盒,出宫便去了道观,此后杳无音信。直到谭言登基,派人去道观寻沈行山,听到的却是道士说从未见过这个人。沈行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但不是个祸患,谭言也没过深追查。
此时苏芜缓步向前,佯装不认识,又无法通过沈行山的衣服辨认出官职,只行了个礼。
沈行山像是才发觉苏芜,墨色狐狸眼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惊异,也颔首一笑冲她作揖。
苏芜又朝前走了,突然一丝怪异漫上心头,忍不住回头看了沈行山一眼。
狭窄长街,一簇苦楝花伸出宫墙,沈行山便站在那摇曳花下,长身玉立。突然,他也侧头朝苏芜看来,一时间四目相对,沈行山的目光深邃,苏芜急忙移开了目光转身继续朝前。
苦楝花的花瓣随风而落,有几片轻轻飘落在沈行山肩头,他依旧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看着苏芜的背影莫测一笑,随即收起了折扇,周身气度也冷了下来,朝宫门走去。
苏芜被宫人引着踏入金銮殿时,内心还是有些许忐忑,但那忐忑在看到一旁的谭言时就顷刻化为乌有。
她上前恭恭敬敬行了礼,龙椅上的皇帝笑着抬手让她起来。
“你可知朕为何诏你入宫?”
苏芜惶恐道:“臣女不知。”
景帝大手一挥,示意让谭言走近,爽朗道:“言儿有意娶你为其,不知你意下如何?”
苏芜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一旁的谭言,“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
“臣女惶恐,臣女与六皇子殿下素未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