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学堂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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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了么?臣妾害怕。”

    这是她第一次自称“臣妾”。

    赵淮宴眸色一暗,终于反应过来:“朕从不在意。只要珠珠高兴,朕不会在意什么。”

    鬓边海棠花汁凌乱,染红女子眼角双颊,光影透过宝石坠珠流苏灯散下她的面庞,颜若春日花。

    身上还浮着轻透花香的薄汗,贺蕴珠碰了碰赵淮宴的手臂,慵慵懒懒:“官家,江夫人的学堂很难办,是不是?”

    赵淮宴笼着她的腰,双目微阖:“有一点。这几年保守派愈发保守,改革派倒想借学堂打开缺口,两方争个不停,满嘴之乎者也,听得我头疼。”

    贺蕴珠眉间微蹙,她恶心赵淮宴是真,但也知道这人在朝政上要比先帝厉害许多,能让他说“有一点”,事情应该不简单。

    “官家,本朝又没有不杀文官的律法习俗。”她垂下眼睛,小臂搭上他的腰腹。闻言,赵淮宴缓缓睁开眼睛,语气依旧平淡:“珠珠倒是狠心。”

    “不是狠心,是忠君。”贺蕴珠眼神清明,“有人不敬官家,臣妾是皇后,自然看不惯。杀一儆百的道理,官家比臣妾清楚,不对么。”

    “再者                                                ,江夫人只办一个,又不是遍地开学堂。官家连下个旨的事也要推脱吗?”贺蕴珠话锋一转,拉了拉他的寝衣,与他四目相对:“您让她办一个,又能怎么样呢?既不是立法,那么根本不必知会内阁礼部国子监。您是官家,又不是他们手里的娃娃。”

    赵淮宴本就想借办学堂训一训手下的犟种,听她难得柔声的一劝,心里更是舒畅,他拍拍她的手:“好,那朕明日便下旨。”

    “明日忘了怎么办?笔墨纸砚已经备好,官家这就写,好不好?”莹白纤长的手指在男子胸口处玩闹似的打着圈儿,混着一二两人的发丝。

    赵淮宴握住她的手,闭眼压着情动:“珠珠别闹,不是累了么?”贺蕴珠眼神很冷,耐心有点耗尽,声音也不似刚才温柔:“我累了,你也累了?”

    “明日我一早起来就写,行不行?”赵淮宴听她语气不对连忙安抚,但整个人还是不想动弹,只想抱着她快点睡。

    贺蕴珠几乎要咬碎了牙,直接从他怀里挣开,语气里的不满已经压不住了:“你现在不能写吗?”

    她已经很给他脸了。

    赵淮宴也不好再推拒,柔声哄她:“珠珠,那你再亲亲我好不好?亲一下,一下就行。”

    贺蕴珠忍无可忍,她深吸一口气,直接用力踹了赵淮宴一脚。赵淮宴不察,直接被踹下了半边身子。他愣愣地抓着床沿,眨了眨眼:“蕴珠……?”

    贺蕴珠俯下身撑着床沿,看向他的眼神十分冷淡:“官家,您写了,我就亲。亲几下,都成。”

    *

    赵淮宴披了衣起来,贺蕴珠躺床上闭目养神一阵,半柱香过去还不见他回来,心里生了点迷惑,索性也披衣而起。

    “你在做什么?”贺蕴珠把烛台放下,为他添了点光亮,不解问道:“早点写完早点睡,你明日不是还有早朝么?”

    赵淮宴大刀金马地坐在太师椅上,他面上不满,和贺蕴珠对视许久,才在她即将撇嘴离开时开口:“皇后,朕是皇帝,你方才举动未免太过无礼。”

    贺蕴珠转过身来,满目费解:“你为何这样小气?”

    “小气?朕哪里小气?”赵淮宴被她问的一噎,他还想再说些什么,贺蕴珠已经走来倒水研墨了:“官家别闹,快点写吧,写完咱们也好及时安置。”

    赵淮宴第一次见她研墨,朦胧灯光下,只觉姿态优美举止从容,虽不着锦衣华服、不配金银宝玉,却依旧仿若古画上的神妃仙子。

    心里的气闷还是被压下去了。

    “……好。”

    尽管她心思不纯、目的过于明确,可赵淮宴还是觉得她心里是有自己的。

    若换了旁人,若想要什么东西,她定是威逼加利诱,哪能如此小意温柔?更何况,她看中体面,哪里会用脚踹人?能被她踹的,也只有自己。

    她敢踹帝王,无非是知道帝王不会怪她。这何尝不是一种信任?

    赵淮宴越想越觉得舒心,下笔如有神助。

    贺蕴珠看他越写越精神,心中无语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