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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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蕴珠轻轻呼出一口气,随后凑近她耳畔,用仅两人可听的音量说了一句话。江扶英听了只是点头,“嗯,你们小心一点就行。”她想正回身子,却被贺蕴珠按住。

    江扶英不解地望回去,对上贺蕴珠坚定的眼:“他可能会回去得很晚。”江扶英点点头,觉得有点奇怪:“那你们多聊一会儿就是。”

    贺蕴珠喉头一动,“我的意思是,会传热水。”

    江扶英不习惯这个隐晦的说法,她愣了一愣,回过神后瞪大双眼:“你疯了?”

    她下意识握住身边人的手腕,声音压的更低:“这种事正常人都忍不了的,更何况那姓赵的是皇帝。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我可以借口不知情、再加上大娘娘,勉强也能保住一条命;可你和慕澈之的生死,谁也说不准,你知不知道?”

    “你说的一切我早想好了。”贺蕴珠没有挣开她,反而握住了她另一只手,她抬眼与她对视:“我知道被发现的后果,可我不怕。为什么他能三宫六院、而我只能守着他一人过                                                一辈子?为什么我要忍耐欲望、克制亲近我所爱的人?为什么只许他逼我、不许我反抗?扶英……我真的不甘心。”

    耳边轰鸣,江扶英被她的话惊到,一时竟不知该回些什么。

    贺蕴珠握紧她的手,仿佛想从她的手心中获取几分温度、几分力量。她的声音在颤抖,却无比坚定、一字一顿:“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我宁可痛苦地被赐死,也不要麻木地做皇后。”

    贺蕴珠想起了她从前在深宫里见过的各类娘子,麻木,平静,卑微,谨慎……她们把整条性命都寄托在帝王虚无缥缈的宠爱上,因为她们别无选择。她们被折断了所有翅膀和傲骨,像个木头人一样活在这里,而贺蕴珠绝不要变成这样的人。

    “后宫娘子在赵淮宴眼里不过是个闲时逗弄的玩意儿、传宗接代的工具,而我迟早也是。帝王的爱什么都不算。我知道怎么让他对我好,可我并不确定这份好能有多久,更不知道我未来会不会被他驯服。”贺蕴珠直勾勾地望进江扶英的眼,“与其等到那一日,等到我成为他的奴才、整日靠他的施舍过活,还不如现在就死了。”

    江扶英听完全部,愣在了当场。她脑中不停回响着贺蕴珠的一句“宁可痛苦、不要麻木”,慢慢的,竟逐渐和她在现代听过的呐喊高度重合。

    贺蕴珠见江扶英久久不回,心下不免失望,可正当她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时,却被对方紧紧握住:“对。”

    “你说的对。宁可痛苦,也不要麻木。”江扶英深吸一口气,“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贺蕴珠看着那双手,泪水已经在眼中蔓延,可她还是不愿抬头,任凭湿意一点一滴地落在两人相握的手背。它透过些许缝隙,滑进手心,沁入肌理。

    江扶英慢慢地帮她擦去两颊的眼泪,“你放心,我会告诉他的。”她顿了顿,撑起一个笑来:“诶,话说回来,你知不知道许墨琛这个人呀?”

    话题转的生硬无比,可贺蕴珠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别再伤心,也就跟着笑笑,抬起脸来:“知道的,一个冰块似的大臣。”

    “怪不得爱晒太阳。”江扶英一边笑一边给她递帕子擦眼泪,“我的学堂不是办起来了吗?皇帝大概是不放心,隔三差五就让他那姓许的心腹来我这儿旁听。按理说有帝命,他也能进来,可他特别古板,说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只在门口听声。”

    贺蕴珠嗤笑出声,“他这个人就爱装正经,规矩体面一大堆。去年我进宫封后,他是最不乐意的,把我从头到尾贬了一通。他要是能劝动赵淮宴放了我,我倒还能高看他一眼。可偏偏,他的话和出虚恭也没甚分别。”

    “我估摸着咱们俩他都厌烦至极。每每见到他,他都板着一张死人脸,搞得像我欠他百两黄金似的。”江扶英撇撇嘴,“第一次见面,我就和他吵了一架,本以为他有多厉害,结果还是被我三句打趴下。”

    “你们为什么会吵起来?”贺蕴珠来了兴趣,“你又说了哪三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