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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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们再走走流程,看看后期能不能追加点儿投资。”
她语气兴奋,打定了主意。
“李导,我真的非常期待《箱子》的诞生,甚至在拿到剧本的时候,我就等着它上映,想象过观众们的反应。这个项目如果只是因为钱的问题,就这么暂停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甘心的。”
李司净跟纪怜珊除了讨论角色,没什么额外的交流。
她作为成名多年的女演员,有代言、有广告、有宣传得忙,还能兢兢业业抽出时间和陈莱森对戏、试镜,李司净已经很感谢了。
想不到,她会这么看重《箱子》。
“你不怕吗?”
李司净很冷静,“陈莱森进去了,《箱子》一直没有太平过,你不觉得可怕吗?”
“他这个人渣进去了,我为什么要怕?
纪怜珊语气高亢,带着大仇得 报似的快意。
“不管他是进医院,还是进局子,都是他做坏事的报应。如果这报应是《箱子》带来的,我怎么可能觉得可怕?我应该感谢《箱子》为民除害、慧眼如炬干掉了这种垃圾,更值得投资了。”
她明面上瞧不上陈莱森,丝毫没有成年人应有的虚与委蛇,甚至发出爽朗的笑声。
“那你呢?李导。你从拍泥石流纪录片开始,就一直被这些邪门的话题缠身,每一部作品都没有平静过。你不怕吗?”
“怕。”
李司净的害怕,绝不会是对作品本身的恐惧,而是对自然规则的敬畏。
“正因为我怕,我才明白自己拍摄它们的意义。你说如果《箱子》无法拍摄出来会不甘心,倒是抢了我要说的话。”
“《箱子》不商业、也没有绝对能够回本的保证,无论结果、无论多久,只要我活着,都会把它给完整拍出来,因为它是我的愿望。”
《箱子》对他至关重要,他却理解《箱子》对任何人的可有可无。
他说:“珊珊姐,你已经不需要用一部电影来证明自己,也不需要《箱子》来实现电影梦了。”
“我是女主角啊,我是小玉啊,你怎么能说我不需要《箱子》呢?”
纪怜珊似乎听出了他的沮丧,语气更为尖锐。
“你之前邀请我的时候,说你看过我所有的作品,就应该知道我演过很多女主角,都是空有主角的头衔,漂亮凄凉的等着男人来拯救。”
“你知道吗?在满眼都是等着英雄救美、身世凄惨、自甘堕落的女性角色里,你带来的小玉,是多么的吸引我。”
纪怜珊笑着说:“那一刻,我好像觉得——”
“我解脱了,终于不用等着男人来救了,我会救我自己,我会拯救曾经的每一个我。”
大多数女演员在电影里的角色定位,都十分统一。
漂亮、柔弱。
她们的使命,是浇灌男主角急需成长的爱情,或是给男主角一个无怨无悔的家庭。
这样的女性更有市场,更能被观众接纳。
因为现实里的女人往往如此,所以拍摄的电影就要求她们在荧幕上刻板如一。
可小玉不一样。
李司净听着纪怜珊的讲述,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一个大约最不受男人欢迎的女性。
她冷漠旁观林荫的困境,她甚至嘲笑林荫的迷茫。
作为《箱子》的女主角,她看透每一个人的每一个目的,历经了背叛,孤独淡然的迎接属于自己的结局。
小玉的使命,造成了林荫的成长、挣扎、痛苦。
她的存在只是为了自己。
纪怜珊兴奋的和李司净讨论,“小玉冷漠得像个标准的坏女人,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下更多的人。”
“我看网上说,《箱子》是你外公留下的故事,那他的故事里,小玉是谁?”
她直白的询问,倒让李司净一愣。
《箱子》确实脱胎于外公写在日记上的过往,唯独小玉并没有在日记出现过。
他如实说道:“小玉的原型,来自我外公写的一个短篇小说《守山玉》。”
那是外公发表在文学报刊上的短篇小说。
不同于他平时的散文、民俗研究,是一篇浪漫诡谲的短篇小说。
小说写了一个女子,从小被寄予了极大的期望,先生教字、母亲教织、父亲教理,生得貌美又聪慧,连村口算命的都说她能嫁得高枝,一生富贵。
终于,在算命先生掐出来的吉时吉日,全村敲锣打鼓,闹得响动喜庆,只为了送她出嫁。
山里群鸟闻声飞舞,村里人都来送行。
她捧着村里传承了百年的“嫁妆”,走进了村民送亲的喜轿,在鞭炮鸣响的欢庆祝贺里,沉入深不见底的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