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4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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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还未用膳吧,厨下应是预备了早膳,大人若不嫌弃,先垫一下肚子吧。m.gudengge.com”

    “那便麻烦殿下了。”黄经之看了看窗外,远处雄鸡报晓,他才发现天色早已透亮。转过头来看向眼前的女子,见她双目晶晶在天光的映照下光辉灿烂,似明珠美玉。

    用过早膳后,黄经之开口问道:“臣下已知公主心中所求,但恕臣愚笨,不知公主是否已有妥善的法子。”

    “大人是否有所耳闻,宗首辅在城外有一处宅子,外间瞧着不起眼,窗低门面小,但内里却大有乾坤,好不气派,大人不妨有时间去瞧瞧儿。”

    绍汋回想前世,宗氏父子去世后被抄家,众人才知道这宅子的奢华豪富。宅子内里暗房雅座,四周墙上皆悬挂着名人字画,下面摆着各种名贵玉瓶,瓷器,琳琅满目。每件宝物皆配有紫檀木底座儿,听说那些紫檀木还是挪用了运盐船从拓南运到上京来。

    绍汋脸上没了笑意,说:“父皇一心要做古今完人,包容宽纵,一味施恩,现如今种种贪风愈刮愈炽。上面贪风炽烈,下边百姓就会愈加举步维艰。”

    黄经之看着绍汋的侧脸,沉默半响说:“宗党贪贿,朝堂上下早已风声不断,但圣上却被有心人蒙了眼。”

    绍汋转眸:“法不纵贪,小慈乃大慈之贼,功必奖过必罚,大人可明白我的意思?”

    这话说的似虚又实,像是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黄经之听出了她的话外音,心下一紧,沉吟一下,才缓慢说出:“可是殿下,您有没有想过现在大元还离不开首辅。”

    绍汋站起对着黄经之躬身行了一下礼:“这便是找到大人的目的了。”

    “近十余年,边境一带饱受羯人喀喇侵犯之苦,以至于将士士气蹉跎,国威沦丧。宗首辅从战场下来,已经十几年了,在上京党羽遍布。如若倒下,会牵连成百上千的官员,必定会再兴起大狱。边境用兵在即,我大元恐怕经不起这样的动荡。”

    黄经之似是感慨,说:“宗首辅曾也是将相之才,长子十年前血战死守边北,宗圳虽是薄情寡义之人,但这次也主动请缨,出征喀喇。”

    “那就让他们父子二人去到应去的地方吧,边北,北昌哪里都行。如何让宗氏有罪,但罪不至死,这其中的分寸厉害的把握便是要拜托大人的事情。”

    黄经之这才幡然醒悟,原来这位公主目的是保宗氏而并非除掉。宗党如今虽权倾朝野,但京城中风云变幻,祸福不定。待到时机成熟时,圣上会自己扯开蒙住眼睛的布,到那时,宗氏一族的命运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死亡。

    但山高皇帝远,这位公主殿下便是要在这时机成熟之前,让宗氏父子远离朝堂,从而护他们周全。

    他看着那女子离去的背影隐入晨雾,无声地透了一口气,坐下继续吃茶。

    -

    几日后,绍汋早起看向窗外,天蒙蒙亮,心中的愁思将清晨的初阳笼上一层薄雾,时令虽入了春,却也有一丝微微寒凉。

    正这时,平绿儿端着核桃露推门进来:“小主,藏珍阁掌柜的叫人来送话,请小主过去,说是前几日刚收得了前朝大家真迹,问小主要不要过去看看,寻思先可着小主,旁的人都还没敢说。”

    绍汋接过汤勺,细细地吃着面前的东西,没有说话,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屋里一时间只听到勺碗轻碰的叮当声响,待到吃完,绍汋随意往软榻上一靠,却丝毫没有起身更衣的意思。

    看着平绿儿站在一旁着急又不敢开口的样子,绍汋心下无奈,朝她笑着摇头道:“你最好改改这个性子,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平绿儿见绍汋说话语气与前几日不同,也有了心思吃东西,略微松了口气。不知怎么,小主自梦魇以来时常很凝重,看着一个地方发呆不止,但身上又感觉多了丝说不出来的洒脱。

    饭后,绍汋又略睡了一会儿,方才起身梳妆,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尾指懒懒地沾了一点胭脂,望着镜中唇上的那抹朱红,宛如血痕,看着越发刺眼,手指发了狠,硬硬刮去。也无了打扮的念头,只是让平绿儿简单地梳了发簪,随意挑了件素色的衣裳。

    “走吧”绍汋收拾妥当一边说一边站起像门口走去,仪态悠悠,衣袖也飘飘,像是九天神女下凡。

    街上人来人往,天子脚下,上京城内一片繁华,绍汋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中思索着黄经之这几日奉命南下巡视,不知是否还顺利。等他回来了,重活一世的打算才能说是刚刚开始。一旦开始,就没有法子停下来了,到那时才算是真真的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不知道前路是福还是祸,春花已经败了,败了,但是日子总是要向前的。

    “诶呦,小主子您可来了,小的一直搁这等您呢!”

    藏珍阁掌柜的在边境做些小生意起家,独独爱好古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