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1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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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退他人。周围的人纷纷褪去,只剩洪宪帝和绍汋在殿内,洪宪帝一直没有说话,望着房顶在那里出着神。

    “父皇金安”绍汋深深福了一福,而后抬头看向洪宪帝,见他未曾开口,稍等一会儿说道:“儿臣自幼父母双亡,全得父皇母后接入宫中悉心照料,视儿臣为掌上明珠,多年怜惜着汋儿,今日出嫁,拜别父皇,还望您照顾好自己,一会女儿就要出发去宗府了。”

    洪宪帝听着微微一愣,凝望着绍汋,恍然间好像看到了故人,久久才道:“汋儿,朕将你视为亲子,但许多事儿朕也无可奈何,这世间不如意的事情十中有八,日后你如若不开心,就回宫罢,朕和你许诺,会尽力保你一世平安,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看着洪宪帝心思重重,眉头紧缩的样子,绍汋心中不解,立在那里,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眼眶微微泛红道:“父皇...”说罢静静的伏下身子,额头叩在乾清宫光滑明亮的白玉地阶上。

    洪宪帝茫然,没有焦点的目光穿过绍汋望向窗外,似乎想着透过窗子仰望苍穹寻求一个答案,眉目之间瞧不出是什么神色,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背过身去                                                挥了挥手,一步一步向大殿的方向走去。

    吉时已到,绍汋在数百名宫人的簇拥下,缓缓来到右红门乘坐金铜檐子驶向宗府。数连几天的大雪将上京城压的白茫茫的一片,洪宪帝站在城墙上望去,四下银白,那一行火红的车马队列亘数十里,浩浩荡荡,沿途民众夹道观看,仪仗所到之处民众下跪高呼,好不壮观,好不显眼。

    望着车队行向的尽头,洪宪帝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了下去,他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场西泗兵变,面对如巨浪般袭来的敌军,绍汋的父亲汝阳王率军站在禁军防线的最前方不动如山,与叛军殊死搏杀,最终以身体为盾死在了自己面前。平息叛乱后,洪宪帝将汝阳王唯一的女儿抱入宫中养育教导,视如己出,特赐封号为汝宁公主,寓意多喜乐,长安宁,岁无忧,久安康。

    忆起了陈年旧事,洪宪帝因而更加悲伤,便咽难语,喃喃道:“那时是冬天,现在也是冬天,汝阳王啊,朕最终还是负了你,也负了你的女儿啊。可朕是皇帝,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今日过后,朕会加倍补偿汋儿的。”

    一阵心酸之后,洪宪帝心口疼痛难忍,咳嗽了几声,身子往前一栽,一口鲜血直喷出来。

    适时有鸿雁飞过,声声啼叫,仿佛在哀悼世事无常。

    陈福快步走了过来,到洪宪帝面前弯腰,轻声禀道:“皇上,李大人来了。”

    洪宪帝慢慢的转了过头,漠漠地望了一眼门口的李先谅,语气十分平淡:“进来罢。”

    李先谅尽力平静地跪在偌大的殿中:“皇上,先刚来信儿,宗顺出发前曾将信物交付与他,宗党向来见物如见人。他已用信物策反城外驻军,只等夜里包围上京谋反。到那时,上京的兵力也早已经部署好,就可一网将宗党逆贼打尽了。”

    洪宪帝一时没有开口,沉默在那里良久,抬头说道:“好个李先谅,平时你们结党拉派,闹的乌烟瘴气也就罢了,这一次连公主的婚事都算计上了。”洪宪帝冷沉沉地瞟了他一眼,转头对陈福吩咐:“去把先刚也叫过来。”

    李先谅立刻把头伏了下去:“臣不敢。”

    “敢不敢你也都做了”洪宪帝转头抽过一张纸,朱笔狂草写道:“宗圳父子结党乱政,意图谋反,凯觎大位久矣,枭獍之心人神共愤,即刺死。”随后把纸笔扔向李先谅。

    洪宪帝对着门口的先刚手一挥:“你也别跪那了,今天宗党明天李党,依朕看,恐怕你对朕也是口是心非,你眼里独独没有朕这个皇帝!”

    先刚跪在那里把头伏在地上:“臣不敢,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效忠于陛下,大元的所有官员也永远效忠于陛下。”

    洪宪帝的神色似乎有些疲惫,望着窗外只是出神:“宗氏父子居功自傲,骄横跋扈,数年之后恐为祸患。今日得此机会,必定要一网打尽,永决后患。”

    “但唯有一点,汝宁公主朕要她一根汗毛都不能少,她是底线。”洪宪帝说完又转身去,望着远山上空那一轮明月,然月明多被云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