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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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洒,月光从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一道一道的落在院中,四周悄然无声。
黄经之看着不远处的这个女子没吱声,从前只以为这位公主长在天家,有着生来的富贵,虽她生父从前手下几万神兵,甚是英勇,但她不过是富贵闲人罢了。
如今想来倒是错看了她。
看她眼中的星星点点在明澈的月光底下浮现出来,更显得清雅绝俗,回眸间表情极淡,好似没有一丝情绪。但散发出的悲伤之意,愈发浓厚。
春日晨雾迷茫,上京风平浪静。
黄经之自昨个儿夜里绍汋走后,心头就好似压着巨石。他走到院中绍汋刚刚站过的地方,抬头细看,不禁怅然若失,苦笑于如水的月光下。启明星刚起,窗纸微明,他便梳洗毕后换上了朝服,坐在院中的椅子上闭目静坐。
天刚刚明时,宫外官员们便散散落落的东边一群,西边一伙,聚在一起说话,等着进见。看着黄经之来了,也只是遥遥站着,没有上前来凑近乎。或许知道他今日刚刚回来,以他的为人,必定会说些什么,谁也不想上前沾惹事端。
过了卯时,来上朝的官员愈来愈多,黄经之不经意转头,看到宗圳从殿外款步走来,愈走愈近。
黄经之脸色微微一变,脸色挂上了笑,但心中仿佛在咀嚼一枚极酸涩的橄榄。那女子日日忧心忡忡,而他倒是闲散逍遥。
少顷,金钟响亮,洪宪帝出现在了大殿之上,文武百官纷纷转向随班朝贺,朝着前方跪拜在地。
山乎舞蹈毕,只见陈福喝道:“有事出班启奏,无事卷帘退朝。”
黄经之越班而出俯伏金阶,深深叩头,手捧奏折而跪,奏道:“臣大理寺黄经之有本启奏陛下。”
洪宪帝示意陈福将奏折取来,一边摆手让他免礼,开口说道:“你此番巡视,连日辛苦了,自先帝驾崩之后,拓南官府十分松散,爱卿这趟任重如山啊。”
说话间陈福将奏折呈上,洪宪帝拿着这份奏折,展开观看,只见他先是皱起眉头,后又脸色阴沉,转而又闭目沉思。良久,他只觉得这纸沉甸甸的,于是将奏折随手放在面前的桌案上,推到一边,冷哼一声,说道:“你这趟可真是格外 劳心费神,查这些有的没得,该查的事倒是一点儿没有。去了南方,那边的人半点毛病没有,查不出来,上京倒是查出个大贪官。”
他越说越气,横眉竖目,伸手拿起奏折“啪”地向黄经之摔下去。
满朝文武的大臣们,都不知那份奏折写了什么,光是听到“上京查出个大贪官”,就吓得手足无措,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
下朝之后,黄经之被好些人围着追问:“黄大人,出了什么事?你那封折子到底写了什么,咱们圣上怎么冒了那么大的火气。”
黄经之却定定的走着,谁也没搭理,一句话都没有回。
回到府中,果不其然,有从前关系相熟的官员早就侯在门口,黄经之一猜就是来问讯的,待请他们进来喝了几口茶水后,他故作推辞一番后,假意地说:“此乃机密,莫不要传了出去。”
那几人接连点头,纷纷附和。黄经之的瞳仁掠过他们,在正午的阳光下幽幽发亮。随着四下安静下来,他徐徐说道:“富生奢,奢生祸,祸生乱。接下来我说的,你们为了自己的安生,不要问也不要管。”
听了这话,那几人皆犯了嘀咕。可话听到了这份上,也轮不着他们后悔了,只得继续听了下去。
黄经之神色平静,又继续开口:“倘若圣上准了此本,则是为民除害,纵经之一死,已然也是值得的。宗党大小官员狼狈为奸,公器私用,贪污受贿,肆无忌惮,经之得了铁证,于是上奏求圣上早下明诏,彻查此事,以正官缄,示天下至公至明之心!”
本来还有点啜茶附和闲聊的屋里,像是被冻结实了的池塘,变得了无人声。
几人越听面上神色越是发白,后背皆是冷汗滚滚,只见一人疑惑不定,大声问道:“你南下一趟,如何疯了,那首辅岂能是你能撼动的!”
“好端端的办着正事,为何说我疯了?”黄经之看着他,似笑非笑,似乎真的问出来心中的不解:“在座诸位都曾熟读圣贤书,有着辅佐圣上治理天下的愿想,而如今,都甘愿闭上眼睛当瞎子吗?”
“若不是疯了,难道死活都不晓得么?活着才能辅佐圣上,死了就只能下去辅佐先帝了。如今宗首辅一手遮天,你敢参奏他,还说不是以卵击石,寻了一条死路,先前怎么没瞧出来,你是这样有勇无谋的人。”说着,那位怒极的官员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些龌龊之事为何不能说,大家同朝为官,他犯了法,怕他作甚,你们且评评是这个道理不。”黄经之继续七分真,三分虚的辩论。
见有人走了,其他几人也皆是坐不住了,纷纷起身告辞,仿佛这地能吃了人,一刻也呆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