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笑起来，“只是在想带哪个家属。”

    “外面认的弟弟太多，选哪个去其他的都会来跟我闹，有点头疼。十九二十的年轻人比我们精力好，折腾起来屋顶都要被掀开一角。”

    他傻愣住，转瞬脸色难看起来。什么认的弟弟，这种鬼话骗小孩呢！包养就包养，说得那么好听做什么。

    宋染不语，嘴角翘起一丝弧度。好像听见了男人自尊心碎掉的声音。没脸又没钱的男人，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居然想端着架子指责她。

    不等孙聍回话，会议室里进来一人。瞧清楚人脸后，他立马站起，"谢总。"

    被叫谢总的男人穿着白色衬衫，领口散开，锁骨处的黑色纹身暴露在空气中。宋染望见那张脸，人都要裂开了。

    大爷的，顾向南表弟为什么在这!

    五年前上大一，五年后当副总!

    他们有钱人的人生这么顺利吗？

    所以她辛辛苦苦从一众名单里挑中谢煜厉所在的公司，像个傻子一样送上门来。

    宋染眸色微暗，心间堵着团无法撒出的气，一时间坐在原位不动。男人已经坐到主位，身后跟进来一群穿着西装的下属也纷纷落座。

    谢煜厉眼神稍动，看向她。宋染吐出口长气，收拾好情绪，起身做自我介绍。

    他好似不认识她，整场会议下来，公事公办，问的问题十分犀利。宋染飞快恢复工作状态，对答如流，条理清晰。

    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终于严肃的氛围有了一丝轻松。

    有人提议，“宋总和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他刚说出口，旁边的同事紧张兮兮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拼命眨眼睛。

    副总还坐着呢，他                                                哪来的资格说吃饭，万一谢总不愿意，这不是让宋总下不来台吗。

    要是换了公司其他领导，倒是会和气地答应他的建议。可惜，谢总天生高冷，别人的面子只配当他的鞋底子。

    提建议的下属反应过来，顿时慌张地看向谢煜厉。

    半晌，安静如鸡的会议室里。

    谢煜厉正发着信息，抬起头，莫名地扫他们一眼，“都看着我干什么?你们不是要吃饭吗，今天我请客。”

    话尾一落，倏然戳破安静的氛围，众人乱七八糟地开始商量去哪吃饭。

    宋染也没拒绝，都是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金主们，吃顿饭刚好能熟悉熟悉彼此。

    她小声询问身侧的女同事洗手间在哪，女同事热情地带着她出去指着廊道左侧，“这边走到头。”

    “谢谢。”

    道过谢后，宋染径直朝着洗手间去。

    办公室内，

    谢煜厉敲下最后一个字，收起手机，环顾一圈，发现宋染没在屋内。

    刚想问别人她的去向，手机忽地震动起来。他漠着脸，长腿一迈，出去接电话。

    电话那头是顾母，她很热情地问他要不要去西苑吃饭，和长时间没见过面的表哥培养培养感情。

    顾母骗人的时候，死的都能在她嘴里被说成活的。那肉麻的形容，要不是他方才被顾向南骂滚，他还真信了。

    "表哥他不想看见我。"谢煜厉站在阳台处，懒散道。

    "你惹他生气了？"，顾母惊疑。

    他说的含糊，"差不多吧。"

    顾母果断放弃先前的忽悠，"那算了，我找其他乐子去。"

    谢煜厉：……

    他就知道！

    表哥天天冰着张脸，她在他身上找不出乐子，于是就来找他。

    "肯定是你的错。"

    "不算吧。"谢煜厉想了想事情经过，他觉得是顾向南有点敏感肌。

    简单瞎扯两句，挂断电话。

    他点开聊天界面。

    【中午我请你吃饭。】

    对面很快回复，【顾向南：不吃。】

    【算我给你道歉。】

    【顾向南:……】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咬着烟尾，琢磨两下，前女友三个字刚打上去。

    身后一道毫无波澜的女声响起，“发什么呢？”

    谢煜厉吓得一激灵，嘴里的烟掉到地上，手机差点没拿稳。他转过头，眯着眼睛，看清人后，装作没事儿地摁灭屏幕。

    下巴微抬，淡淡道："今天天气挺好。"

    闻言，宋染略过他望向身后的阴天，云层聚集，看不出半点好天气。

    无尽的沉默中，谢煜厉维持着冷漠，找补道："我喜欢阴天。"

    谁问他喜欢什么天气了？

    "你这纹身……"她眼神平视，男人精致的锁骨处有一道纹身，大概是德语，"贴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