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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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

    一道道沉重锈蚀的铁索镣铐,锁住了一个个翻滚扭曲的人形,之所以说是人形,是因为那些实在难以被称之为“人”了。溃烂的皮肤淌下污浊脓水,睁开的眼里光芒全无,仿佛一个个深渊黑洞,让秦语阑打了一个寒颤,不敢直视。

    但最为异常与可怖的是,他们的身体上长出一丛又一丛的细茎,茎上开满漆黑的花朵,五瓣尖尖,无风摇曳,在灰黑雾气中像人身上一个个狰狞可怖伤疤。

    粗壮的锁链从墙壁伸出,勒住他们的脖颈和四肢,可那锁链放量极大,像是给了点仁慈,不在意他们是否趴伏在地、形同烂泥般偷懒。

    而事实上,他们每时每刻都在“劳作”,一丛又一丛的花朵长在皮肤上,也只长在皮肤上,每日每夜不断生根发芽,又破开皮肤冒出一丛新叶来。

    他们这些人被称作“泥人”,自从到了这间地牢,便永远无法重见天日,被榨尽血肉为秦家培育一种花,这花生长时魔气滚滚,成熟后却看不出端倪,加到玉颜膏里功效卓著,让秦家的生意长盛不                                                衰。

    每一排人面前的地面上都挖出连通的凹槽,浑黄浆汁从坡度较高的地方缓缓流下,不少“泥人”蠕动着,将脸伸进凹槽里大口吞吃看着就让人反胃的东西,但最令秦语阑反胃的是他们被迫进食的姿势——仿佛猪圈里豢养的肥猪。

    在她没有看见、毫不知晓的地方,秦家已经腐烂入骨,无药可救。

    地牢里搅浑一体的泥泞忽然被扰动了,门口传来说话声。

    “原来是……大人,您请进。”

    老鼠停留在地牢中段,连忙跑了几步隐藏在锁链下的阴影里,它的动作多了几分僵硬。

    是魔气在侵蚀符箓中的灵力。

    “这一批泥人还有多久成熟?”威严的声音传来。

    “禀族长,大约还有两三月。”

    “老样子,留下我们用的,余下的……”

    “小人明白,小人……一定不……上回那样的事情!”回答的人连忙接上,生怕对方发怒。

    魔气干扰下,符箓已经渐渐失效,宋谷风听到的声音断断续续,抬头看见秦语阑依然闭目趴在墙头,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在愤怒。

    他目光里透出深思,虽然他从未过问,可有时候她的表现很明显——只需要将她现在的举动和“能看见或听见地下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一切便都显而易见。

    泥人看见有人前来,尚存一丝清明的拼命向后躲着,而那些神智不清的则在地上往前爬去,要去拽来人的裤脚。

    刘管事厌恶地躲闪,而秦知乾冷哼一声,用威压将爬来的人向后震去,让他们直直撞向墙壁昏死过去。

    一道灰色影子闪避不及,从锁链下暴露出来。

    “什么东西!牢里怎么会进耗子!”刘管事看清了墙角那个行动僵硬的东西,难以置信地喊道。

    上方守卫、禽鸟和结界的三重保险下,怎么还会有东西跑进来!

    秦知乾抬手,一道灵力过去刺穿了灰鼠,他看着地面的纸屑冷冷道:“废物!有人混进来了!”

    说完指挥刘管事,“出去通知二弟封锁家宅,三弟带队搜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镜子出现在手心,秦语阑悄无声息地睁开眼,从高处慢慢滑了下来。

    触地时,一个踉跄不稳。

    她抬起头,苍白的唇间吐出一句话,“快走,我们被发现了。”

    宋谷风虽然只能用耳朵去听,可地下是什么情况也能知晓大概,他见她状态不佳,似乎受到了深深的打击,忍不住问道:“你……需要帮忙吗?”

    “不用。”秦语阑站稳身子,遮掩住眼底的情绪,“从那边走。”

    远远地,已经有一队又一队的人影在靠近。

    两人退到那片无人居住的废弃房屋里,正要原路返回,却发现不知何时每一个方向都被堵住了。

    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声音说着:“这里最容易藏人了,给我仔细地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