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某种喘息声的水滴接二连三地追着她。

    灵力在她掌心化为跳跃的火苗，她抬头，短暂地对上了几双猩红的眼。

    蝙蝠，一石洞的蝙蝠！

    她慌忙低头，撒钱似的从储物器里捏出一堆符。

    一张张落到地面，化为火焰灼热山洞，一批又一批的蝙蝠展翅飞来。

    “传送符……”她翻找着，想趁火符未尽之时再找到一张传送符。

    “没有，怎么会没有！”

    脑海中闪过几道画面，曲清雪想起还有一个人，她给了宋解语许多符，只是想着她能活着找到沈弄。

    具体为什么，也许是曲清雪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而连累同门。

    许师兄因她而中毒，险些丧命。

    不就是些筑基中期的吸血蝙蝠吗？她抬手施术，用灵力为自己形成了一个防护罩，又将各类灵符全部引动。

    一时间水花四?，地动山摇，山壁生出藤蔓，脚下泛着金光。

    这对灵力的损耗太大了，她扬手拍开一只趁虚而入蝙蝠。

    灵力防护已经隐隐生出碎裂，包括灵器在内，苏红缨灌注的灵力也快空了，扫了一批又一批吸血蝙蝠。

    它们依旧源源不断地扑上来，丝毫不惧生死。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不知走了多久，才隐约可见一丝光亮。

    “真的很吵。”

    曲清雪有点明白林霁寒说自己的心跳太吵是什么感觉了。

    这些蝙蝠小声地尖叫着，一只两只还好，成百上千的都在叫，仿佛在说：“快来看，这里有个乱入的蠢货。”

    待彻底窥见那抹光亮时，她早已摇摇欲坠，倒在了明与暗的交界线里。

    “咳咳……”

    锦衣华服沾满血腥，她疯狂咳嗽着，喉中如烈火烹燃，从檀口里烹出几抹红，稀稀疏疏地滑向伤口。

    防御的灵力罩终于克制不住，应声化为泡影，她艰难地抬起头，看见紫色灵力飘向远处。

    在妖物的喊叫声里，她好像听见了玉石快速晃动而当啷碰撞的响声。

    眼前被一道黑影覆盖，妖物的嘶吼也在这刻停下，有人遮住了她仅剩的光。

    逆着光看人，总归是有些模糊的，她眯起眼，试图辨出来人是谁。

    啊，是他啊，真好。曲清雪想着，趁着被他拥入怀中的空档，用胸腔里存下的那点气轻声问道：“你是不是一直在？”

    来的这么及时，她合理怀疑对方一直躲在暗处看她出丑。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但他听的很真切。

    “我如果能早些到，对不起，对不起……”

    他满眼愧色，想替她抹去唇边刺眼的血，结果自己也一发不可收拾地染满了这股气息。

    曲清雪好像又回到在宁安殿的时候，有个小孩也喜欢跟她说对不起。

    如果是他的话，她一定会说没关系，姐姐很快就好了。

    “怎么？连道歉的方式都要一样。”她想抬手抱抱他，指尖颤了几下，又无力垂下去。

    “小孩子就算了，你……不要你跟我道歉。”她大口大口地深吸着气，狭长的丹凤眼中漾起一丝绯色，“这次便，还算我欠你，下次早些来，不然我可就还不上了。”

    交缠的发丝凌乱起伏，夜色里，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