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依赖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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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路上,桑芜数不清说了多少次抱歉,最后都是带着歉意在车后座睡过去的。

    她睡觉的时候很安分,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会哼哼唧唧地在床上蛄蛹,似乎只有那样才能缓解身上的不适感。

    车窗外的灯光明明暗暗地打在她身上,描绘着她姣好的轮廓。

    他也说了很多次没关系,他从来都知道她是独立且自由的,自己这样突然将她带到千里外,会有这样的结果也很正常。

    但他还是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不愉快,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贪婪在作祟。

    甚至在说出“第三次送花”的时候,他都想将一切脱口而出,可他忍住了,他怕自己平衡不好因不满而怪罪与博取关注的尺度,怕费尽心思获得的珍宝最后又只是过眼云烟。

    所以,维持现状就很好。

    一回到宁港,桑芜就紧急投入到了工作中,忙得晕头转向,很多次都忙到很晚才回丹漆随梦。

    一次吃饭的时候,吴筱念问她这样仲司砚没说什么吗?她才恍然发现自己跟他已经有一周没见了,就连跨年这个极其有纪念意义的日子都没有在一起。

    她打开仲司砚的聊天框,发现最近基本都是他在提醒自己加餐加衣的信息,寻思正好今天忙完就约他随便做点什么都行。

    做完所有事情的收尾工作后,她才说:“师姐,那我先回去啦。”

    吴筱念也跟她挥手说再见,叮嘱她路上小心。

    最近她胳膊抡得飞起,不停下来倒没什么,一停下来肌肉就酸疼得厉害。

    因为劳累,她的手抖得不行,离南桥镇还有十几公里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手没了知觉,将车停下后,给仲司砚打了过去:“喂——”

    “桑芜,怎么了?”

    他温柔唤出声的时候,桑芜只觉得双手一阵抽痛,手机就掉落下去,正好落在了脚边。

    那边的人明显听到了这声响,无法判断的情况让他的语气瞬间急切:“桑芜?你出什么事儿了?”

    她很想动一下手,但就是很疼,其实要是平时,这疼痛她倒也可以忍,但现在这刻听着他熨帖温柔关心的声音,她莫名变得脆弱多了。

    桑芜躬下身子,语气竟然也不自觉有些颤意:“仲司砚,我的手好像不能动了……你能不能……来接我啊?”

    其实这是一个伪命题。<                                                /p>

    他基本不会拒绝她,尤其是此时是她在求助。

    收到她的定位后,他立马就驱车前往,在限速范围内将车速控制在最快的时速。

    他赶到的时候,她正坐在驾驶座上,车内的小灯开着,照着她柔和的脸庞。

    难得见她就安静地坐在那里,手上什么事情也没有。

    他的紧张感直到这一刻才消减一些,可随之而来的是止不住的心疼。

    那漆黑一片里,就只有那一点光亮,可车上的人好像丝毫都不知道害怕,而他,竟然还让她在这种环境中等了半个小时。

    他下车走过去,打开驾驶座的门,那人转过脸就冲着他心虚地笑着说:“你来啦。”

    他简单应了一声,蹲在她身前,拉起她的手揉捏着,动作轻柔,语气却生硬:“怎么回事儿?”

    “其实没什么事的,老毛病了。”桑芜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觉得自己的心被填满了,连带着手臂处麻痹的血液也开始流动。

    “……”

    见对方抿着唇,神情蕴着薄薄的怒气,她如讨好亦如宽慰似的说:“真的!兴许就是腕管综合征,像我们这种工作者经常这样的,你不用担心。”

    “经常手动弹不得?”

    “昂……”

    “不怕吗?”

    “啊?”

    她猜想他可能是在问自己怕不怕有朝一日手废掉,只是这个问题她自己也没想过,只好打哈哈:“怕什么啊,老天爷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至少会给我留着动筷子吃饭的能力的。”

    “……”

    桑芜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了,怎么自己已经极力安抚了,眼前这人还这么生气啊?

    她也不知道应该在这沉默中添些什么话语了。

    两人就这样一坐一蹲,她感受着他温热的大掌给她按捏,觉得眼前这人莫名虔诚,却又仿佛是在卑微讨好。

    他怎么总是这样子?惹得她一阵揪心。

    她不想他一直蹲着,太累,问他:“仲司砚……要不你上车吧。”感受到对方依然沉默,她冒着不安的风险打趣着,“待会儿要是你的腿也废了,我俩可就真的回不去了。”

    不知道仲司砚坐在副驾驶座上倾身过来给她又揉了多久,她感觉手已经好受些,想抽回手的时候,才听见他说:“下次不要这么晚才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