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第(4/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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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镖客一愣,摇摇头:“自然没有。”

    “既然没有,你又怎么知道这便是极乐?”

    “嘿你这小兄弟,存心找茬啊!”

    镖客虽这么说,却也没有动手,脸上带着怅然,望向了花轿。

    “若非是我干这行的,实在安定不下来,谁不想娶个婆娘,安个家。”

    镖客砸了下嘴,转身离去,边走便嘟囔:“若能……从此以后夫妻同心,暖了冷了都有人问一声……哪怕百年后一起埋在地下,也有人在旁边说说话。”

    夫妻同心。

    百年合坟。

    洞房花烛。

    温敛故一时间有些茫然。

    他当然知道这些词是什么意思,可他从未将这些词,与江月蝶放在一起。

    [江小姐后日就要与闻公子成亲。]

    楚越宣先前的话,温敛故其实听见了。

    原先没什么感觉,听了镖客的话后,胸腔处却有些钝钝的发麻,像是被银丝绕住。

    这种感受来得并不突兀,这几日一直缭绕在温敛故的胸口。

    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终于厌恶了江月蝶,可每每打算动手时,胸口又会被银丝线缚住,再难多动一步。

    大抵是先前被她气糊涂了。

    温敛故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继而扬起唇角。

    以至于他现在才想起,那银丝根本伸不进他的心口,而他的胸腔内更没有东西可以被银丝束缚。

    温敛故注视着从眼前行驶过的花轿,周遭的恭贺声不绝于耳,人人都在赞美新郎新娘,人人都在祝他们百年好合,人人都在期许他们早生贵子。

    看着眼前喧闹,温敛故觉得很是不解。

    世人对夫妻的祝愿之一就是“相敬如宾”,可这样如宾客般过个几十年又有什么意思呢?

    还不如他每日里去逗弄一下江月蝶,看她变脸来的有趣。

    想起江月蝶,心头忽然被拉扯的更紧,像是那碗水忽然膨胀起来,即将冲破心房。

    若是真能冲破,说不定他会死。

    这么一想,温敛故唇边弧度扩大了些许,脸上笑意更甚。

    若是能这样死去,到也不错。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又被镖客方才说的话挤走。

    百年之后,夫妻是要埋在一起。

    这说法过于可笑,温敛故一想起,便轻声笑了起来。

    葬在一起有什么用?这世间的人这样多,人人都葬在土里又有什么区别?难不成死了之后,还要攀比一下谁坟头的花开的更好看吗?

    温敛故被自己想法逗笑,笑声更大了些,淹没在人群喧嚣中不算明显。

    许是这一次动静太大,连树枝都不敢寂寞似的随风摇曳,本就光秃秃的树枝被风拂过后,更显凄凉。

    一片枯叶被风带入空中,似蝴蝶飞舞。

    温敛故蓦地止住了笑声。

    他想起了那朵枯萎的蝴蝶兰。

    百年之后,夫妻合坟。

    那时她的骨头上若是开出花来,是不是也归于旁人,再不能赠他了?

    心头忽然有了一阵剧烈的收缩,远比被银丝线绕住时,更加令人不适。

    温敛故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了,孤零零立在自己的影子里,回忆了许久,才想起这叫“疼痛”。

    和当年他发现自己的兔子,不再属于自己时一样。

    ……

    于是楚越宣终于凑完热闹回来时,还来不惊愕温敛故竟然将手中残卷近乎完全丢失,就听他嗓音清冽地开口——

    “江月蝶不能成亲。”

    楚越宣伸出去捡书页的手僵住,抬起头时神色古怪:“师弟,你先前还说不在意。”

    “师兄也说了,是‘先前’。”

    温敛故扬起唇角:“现在,我反悔了。”

    楚越宣挑眉,哟呵,这是终于开窍了?

    他刚要调侃几句,却发现温敛故已转过头向东侧望去。

    冬至后,日头落得格外早,光线带着残阳血色,晦暗不明,反倒遮住了白衣公子眼底的情绪,让人根本猜不透。

    楚越宣不明所以地转过头。

    夕阳西下时,远处灯火阑珊,人影攒动。

    今日是朝莲节,月溪镇的大节日,除去庆贺外,更有许多人接着朝莲节的名头,约心悦之人出门。

    男男女女,身影交叠,加之灯火昏黄,楚越宣甚至觉得即便他娘现在混在里面,他也认不出。

    楚越宣眯起眼睛,愣是认了半天,才终于恍然大悟!

    那穿着绿萝裙的应该是江小姐罢?既如此,她身边站着的蓝衣男子就是——

    想起方才温敛故的神情,楚越宣倒吸一口凉气,回过头要去拉住对方,却发现自己身侧早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