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 

    “嗯。” 

    苏哲点点头。 

    火炉的噼啪声盖过了外面的风雪声。 

    半晌，他开口：“就是感觉，自己好自私。” 

    “自私，为什么这么想？” 

    “你想啊，那些大夏神，他们为了守护大夏宁愿抛弃自己的生命，但说实话，这种事情要是放在我身上……” 

    苏哲摇摇头，他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他是个怕死的人，也是个自私的人。 

    “你这样比是没意义的。” 

    柯长临放下水杯，看向窗外的风雪， 

    “俺嘴笨，不会说什么大道理，俺爷爷经常跟我讲一句话，有多大能耐，做多大事。 

    咱们不是大夏仙人，那能耐救下整个大夏，咱们只是普通人，过好自己的生活，不给国家添麻烦，已经很好了。 

    那些为大夏牺牲的仙人们所期望的是什么？ 

    难道他们会期望百姓们接着去抛头颅洒热血？不，不会的。 

    他们更愿意看到百姓们回到家时，脸上开心的笑容，看到百姓们能挺起胸膛，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你在网上因为喜欢咸豆腐还是甜豆腐脑而吵架，让那些仙人们看到了，难道他们会训斥你‘有这个时间，你为什么不去保家卫国’？ 

    不会的，他们只会愣愣看着，然后感叹一句‘真好啊’， 

    他们会感觉自己的拼命是值得的。” 

    “可大叔你们不也是为了大夏，来到这种地方戍边？” 

    苏哲看向柯长临，他可不认为戍边的日子是好过的。 

    这里，真的很苦。 

    大夏对戍边的将士很好，有伙食补贴，有大量的煤炭提供，但如果有选择的话，绝对没人愿意来这种鬼地方。 

    极端的寒冷，仿佛一柄柄刺人的钢刀，刮得人生疼。 

    外出巡逻，稍不注意就可能踩穿薄薄的雪层，陷进数十米深的冰窟中。 

    哪怕侥幸没死，也会被卡在里面，救援难度极高。 

    更不要说还会有各种各样的高原病。 

    是真真正正的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柯长临摇摇头，“俺们可没你想的那么高尚。 

    就说给你们做饭的王叔，他参军，单纯是因为军人是铁饭碗，有编制，他们那边就爱这个。 

    再说呼噜震天响的老李，他是看了参军宣传片，觉得军人的装备好他妈帅，他也想穿上那么一身耍耍。 

    再比如俺。” 

    说到自己，柯长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俺家就是在这里的，从小就在这片雪原上长大。 

    俺一开始参军，是想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那为什么最后留下了，是因为军队把你调回来了？” 

    “不，是俺自己申请回来的。” 

    柯长临看着窗外的雪景，眼中闪过一抹追忆。 

    “这地方说句不好听的，狗来了都摇头，几十里看不到一个人，全他妈是雪，晃得不要不要的。 

    但……离开久了，想得慌啊。 

    而且俺老爹，俺媳妇还有儿子都在这里， 

    万一有什么东西从雾里冲出来怎么办，交给别人守，俺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