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外室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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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块没用。他瞧了瞧摇扇的婢子,有气无力,也是个没用的,惹人烦躁。
男人从软榻上坐起,嫌弃地瞪那婢子一眼。那小丫头不知自己犯了何错,只知道曾被教导过的“惹主子不高兴了就是自己的过错”,扑通跪下,连忙认罪。
“备车,本王要去南苑住两日。”
那所谓南苑,不过是城南通玉坊里一处稍大些的宅子。
谁也不知道这宅子从前主人是谁,后又被卖给了谁。但可以确认的是,约莫三四年前,有工匠来将这宅子翻新了一遍,此后,这里便住进了人。
谁也不知道这里住的是何方神圣,只知道是位年轻的小娘子。这小娘子平日里鲜少出门,即使出门也总是带着斗笠,纱帘覆面,教人只能闻掠过她衣袖的芳霭,却看不见她的容貌。
但此处的街坊依然认定,这是个极为貌美的小娘子。
这股神秘劲太勾人,久而久之四邻间也就传起了闲话。不过这小娘子本人好似未听见过似的,即使有些胆大嘴碎的几乎说到她面前,也不理会。反倒是有几个不知从哪钻出的 魁梧男子出面警告,众人老实闭嘴,心中的猜测也被这“此地无银三百两”落到实处。
这小娘子原是个外室女。
有人不齿,有人同情,有人歆羡。但相同的是,没人再敢去传这宅中人的闲话了,谁知道那背后是什么人物呢?谁又愿意平白无故去开罪那人?
赵愈在府上换了身不打眼的常服,途中马车有意地走了些小路,最终停在了这小娘子的门前,待里面的人开了门,马车直接驶入,谁也看不见他这比小娘子更神秘的男人。
“二爷。”早有下人迎上来。这处一干仆妇都是当年在外面另买的,俱以他的行次称呼,没人知道他这行二竟是在当朝皇子中的行二。
“夫人呢?”赵愈这时倒是明显放松了,一改府内时的死气沉沉,隐约有笑浮在那脸上。
一个圆脸丫鬟恭敬道:“夫人在园子里煮茶呢。”
“看来兴致不错。”他看也没看眼前低眉顺眼的人,只大步朝前,“午膳可以早些上。”
他回王府后并未用膳,专程来寻她的。
“皎皎!”
亭中有一女子临炉烹茶。未施粉黛,不饰钗环,薄纱衫裙勾绘出一道绰约身姿,肤若冰雪,腰若约素,延颈秀项。声音远远传来,这扶风弱柳般的可人儿手上动作一顿,再抬头,那人大步流星已走到她面前了。
她起身见礼:“二爷。”
赵愈抓住那皓腕,另一只手托住纤腰,扶她坐下,“难得你好兴致,不知可否讨杯茶喝?”
“妾身技艺不精,二爷见笑了。”她谦虚道,见茶烹煮得差不多了,便恭顺为他倒了一杯,随后才是自己的。
他捏起那滚烫的白瓷杯,笑道:“你当年刚同我回府时说你家中未曾教过这些,可我看你真做起这些事却很是从容得体,不输那些京中高门贵女。”
“二爷过誉了。”
“我从前在宫里喝过长姐煮的茶,也没你这一手好。”
他在宫中也就一个姐姐,那位刚过世不久的吴国公主。
她似有什么堵住了喉咙,却不得不出声,惶恐着回应:“二爷莫要折煞妾身,妾身不懂这些,只是闲来无事觉得有趣,便试了试,万万不能同公主相比。”
“不能?我说你能你就能。”
他仍是笑,盯着她朝下坠的眸子,也不知她在地上是看见了钱还是什么。
见她未回答,他又问:“这是什么茶?我怎地尝不出来。”
她低头应道:“只是些寻常毛尖,二爷定是喝过的,只不过我煮茶用的是去年冬天攒下的雪水,是从腊梅上接的,应当是这味道让二爷没喝出来。”
他看看瓷杯上的花纹,惊道:“怪不得你用这套茶具。我从前竟不知你这般懂茶。罢了,我不会品茶,说多反而在你面前露怯。”
他又自顾自开口:“你喜欢钻研这些也是好事。只可惜长姐去了,不然我还想着能有机会带你一同去品她的茶呢,她最爱顾渚紫笋,父皇母后都喜欢,想来你也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