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猜忌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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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都这样声称,那他是提前为自己编造了一个假来历?他竟瞒了所以人。

    “当真是这样吗?”黎繁呢喃。

    “我也觉得不是这样。”梅儿凑近了黎繁说,“最开始先生带着你住在客栈,后来却盘了栋楼,我怎么想都觉得先生是因为你才留下,你想啊,你那时那般虚弱,醒来之后还记忆全失。先生仁善,免费开义诊这种事都能坚持几年,怎么会忍心把你丢下,可你的身子骨又不能想他那般长途跋涉,所以他才决定暂时定居兴州。我那时便觉着,可能什么时候你身子好起来了,又找到家人了,先生便会放心送你离开,他自己继续游历四方。可谁成想,如今已过去五年,你还是没有恢复记忆,也还隔三差五地生病。”

    梅儿叹了口气,怕饭菜凉了,招呼黎繁继续吃饭,可黎繁不动,她只好继续讲。

    “我之前还以为……先生是喜欢姐姐——不过后来就不敢这么想了。”梅儿小心翼翼说出自己的想法,随后又赶紧快否认了,生怕黎繁不满,“但是先生对姐姐真的很好,同样都是他的徒弟,他对待福禄比对你严格多了。”

    “他为什么要对我好呢?”黎繁苦笑,梅儿说的,她不是没有猜想过,只是一这样想便会觉得冒犯了师父,也冒犯了自己。

    最折磨她的,便是她分明已经意识到师父在欺骗自己,却又找不出他这么做的根源,又因为他对自己的关心而不忍心去恨他。

    如果她能知道她是如何沦落到兴州的就好了。

    她起初以为自己是从船上落河,可她在船上的那些梦境中,                                                赵璠分明也出现了。若她当真落河,还被师父救起,师父为何不告诉赵璠。还是赵璠知道她的下落,却为着什么原因不来找她……

    黎繁回屋歇息了。

    困扰她的事实在太多,如今想想,不太麻烦又能帮助自己的,大概就是去打探上京的消息。

    她在兴州住了这么久,虽然也会出门采买、上山采药,但大部分时候还是维持了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形象。

    是以,她对于所谓时局、所谓天下大事,几乎是一概不知。

    就比如,她知道天家人姓赵,却不知道当今圣上有几个儿女,有没有立太子,如果立了太子,是谁?她连这些都不清楚,就更不用说那些关系错杂的朝臣了。

    以至于她在虽然在梦里知道了自己的丈夫姓赵名璠,是当朝皇帝亲弟景王的儿子,却并不知道这个人相关的一点消息。夸张一点说,如果没做那梦,她甚至都不会知道赵朝有一个叫赵璠的宗室子弟。

    黎繁有些无奈,但她连怨自己从前不问世事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这本来也不全是她的过错。兴州天高皇帝远,别说她这样的不爱管闲事的女子,就算是菜市场里贩菜的摊贩,知道的真消息也不见得比她多到哪去。

    兴州这偏远之地,没受过多少天子恩惠,自然也就对朝廷回敬不了多少关心。兴州城里里外外的老百姓,过着自己或舒坦或困苦的日子,除非新皇登基或是改朝换代,谁又有闲工夫去在乎远在千里之外的上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呢?

    她想打探消息,可这时问题又来了,她该如何打探消息。

    她没做过这事,只是大概知道应该要准备些钱,除此之外,该去哪,找什么人,一无所知。

    在兴州,消息最灵通的是谁呢?来往各地的商贩?浪迹于市井的小混混?又或者是那个会算命的老道士?

    一遍排查下来,黎繁不得不头疼地承认,兴州最了解京中诸事的,应该是她那深不可测的师父以及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恢复记忆的自己。

    但她当然不可能去问师父。在弄清楚他与她的关系之前,她并不准备把自己的本心像往常一样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面前,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从他那得到一个结果,就算能讨到一个结果,她也怕这个结果会是她掌控不住的。

    她怕师父真的对她做过什么不好的事,也怕自己对师父撒过的谎、行过的猜忌就这样被戳穿。

    她想通了些,五年都过去了,多等这一年半载的又有何妨。她若总是一副失魂落魄、忧思深重的模样,反倒是更容易引起师父的注意。如今在他面前,她一直坚称自己许久没有入梦了,她并不觉得自己能彻底瞒过老狐狸一样的他,也知这谎言的保质期不会太长,但至少不要笨到主动踩进他的怀疑圈套中。

    黎繁的屋子门窗紧闭,她却还是听见了楼下的动静。

    是师父回来了。听脚步声的朝向,应当是去考福禄功课了。

    很快他又出来了,随后便上楼,该是回自己屋。

    她、梅儿和师父住在楼上,师父安排她住在最里间,为着别人不打扰到她。梅儿要早起做饭,便是住在最外间,师父住在中间。

    但她却没想到,那道脚步声并未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