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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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厂花之争》 

    自知身份特殊性,祁聿不敢在非熟的地方闭眼。

    饶是眼下遍体鳞伤就剩半条命,仍旧强撑着微末意识提防周遭所有。没多得力气藏刃,只能明晃晃捏在掌心下以备万一。

    一日一夜,除了身上要命的难忍,更多是精神强撑下的惝恍。人夹在生死间来回数遭,熬到次日开门她不管众人复杂各异神色,先从人群里认清唐素。

    张口,烧涩嗓子扯得猛然刺疼,她反哺口涎水润喉:“把我弄回去。”

    唐素接到这个指令是懵的,‘弄’回去是怎么个弄法?

    扛?搬?扶?

    瞧祁聿后背鞭痕纵杂,浸出的血与翻出的肉已然与衣裳粘连在一起,这回去撕开上药跟再上一道剐刑没什么区别。

    唐素不禁胸肺噎口冷气,双臂麻了下。

    他瞥眼掌印黑沉沉脸色,招手让人抬了担架至门口,支使人进门准备将人搀出来。

    刘栩瞧唐素不懂事的行径,怫然压声:“进去抬。”

    身后陈诉、李卜山一行人避让出条路,晦目凝了神色。

    祁聿是秉笔了。司礼监自建立来最年轻的秉笔太监,就是刘栩也没在十九岁做到。

    让人艳羡又让人费解,诸般情绪拢杂后,再看祁聿更是看不清了。

    唐素忙示意进门,自己连同两人已经最大限度放轻动作,可祁聿一动还是抑制不住抽搐、脖子冷汗可见得沁满一层。

    听着喘重倒吸的惊气,唐素都替祁聿疼一把,胸腔哽着小心翼翼动作一缓再缓。

    等将人扶上担架,祁聿后背又密了层可见的浮血,抠住担架边缘的纤白腕子青筋爆出。

    祁聿的冠落了,头发微散,青丝全黏糊在颈子上。墨黑发色却悄然将青白肤色衬得格外瓷脆,人像是一碰就会碎黏在指尖样,几许流出骨的惑人属他独有。

    祁聿咬下的痛楚微震在胸腔,传出的声音又弱又细,软烂的碎十分激人。

    唐素就瞧了一眼,混着他的脆碎声响当即便迷了下。

    惊然后下意识余光就朝老祖宗脚旁落:“老祖宗,祁......”

    秉笔与随堂称呼才纠一嗓子,转想陛下未批、老祖宗未宣明,还是随堂稳妥。

    他佝颈:“老祖宗,祁随堂现在起了热,这伤加上前夜那人与随堂行的手段,往下几日可能行不了差,奴婢踞傲想替随堂传话置事。”

    祁聿皮肤异样的潮红不用特别注意与解释,明眼便知晓情形。

    刘栩再翻瞧几眼那细嫩的颈子,跟要烧化了的皮肤,意思不明气哼声重的:“去。”

    唐素令人抬起就往护城河值房送,到房门前时单放舟早背着药箱久候了。

    一看祁聿这伤加上他脖子浮的潮色,他眉毛直接拧打结,脉也不用探了,气息沉浮不匀成这样,疮疡前兆没跑了。

    毒邪内侵、邪热灼血及气血凝滞缓成,接下来两夜才最险。

    单放舟一把薅住身旁唐素,嗓子急涌:“唐少监,去太医院遣人备如意金黄散、三黄膏、太乙膏、生肌散、仙方活命饮、八珍汤。”

    唐素怔目:“要这么多?”

    打手招了个身旁机灵的,示意人快去。

    单放舟没理他的惊愕,探脉上去:“还多?这都悬着。”

    祁聿他个阉人,太医院未必肯开这些精贵方子给他吃,能讨着哪方是哪方。

    手上脉这么一搭,单放舟眉角缓缓非异常舒展,好,脏腑夹伤沁寒。

    他衣袖笼手,得,听天由命吧。

    单放舟盯着祁聿房门两眼打怵,塌腰至祁聿耳畔。

    “祁随堂背上这伤打算在哪里处理?您的房没人敢进啊,今日若不处理放任下去,可会烂的,届时......”小命不保。

    祁聿粗息过嗓来回涌出,浑着目:“叫陆斜来,他不怕死,能进。你隔着门同他讲如何治,余下的生死由命。”

    声音断续无力,跟濒死差不多。

    单放舟气息骤断,两膝一屈给祁聿跪下。

    大声呼求:“祁随堂,祁爷爷,我给你磕头,你让我治吧。你出个好歹我要先您一步探路,奈何桥那头我人生地不熟的,您可怜可怜我。我上有八十......”

    祁聿懒得听他鬼话,无视他祈求,坚决道:“去找陆斜来。”

    她扯把唐素衣裳,示意接自己一把力,她要进门。

    陆斜出去一晚回来右手腕骨折伤,那头边呈月没了,陈滨怕又惹着祁聿宝贝。

    不用手的绕场体能操训也直接不让人上,将陆斜圈在宿间休息,勒令不准人下床。

    陆斜在床上接到回值房照顾祁聿口令,先是一愣。

    望着来者费解道:“他缺人照顾?”

    祁聿不该升秉笔了么。

    昨日一早好多人恭喜他‘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