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请刑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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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厂花之争》 

    祁聿合了帖朝旁一递:“将他人事册子、入宫后考评跟他一道锁我房里,旁的等我回来处理。”

    出了司礼监她径直朝隆宗门方向去,从头至尾没瞧过救的人长何模样。

    押解陆斜的几人望祁聿离开背影,纷纷压声给他道喜。

    “这位小哥姓甚名何,恭贺高升啊,小的是祁随堂身旁掌家,还请日后在随堂面前提点一二。请您吃些酒肉,不成敬意。”

    “我是......还请日后在随堂面前提点一二......”

    陆斜从东宫被蒙骗强行选来‘进贡’,因不从,挨了两顿打兼两日两夜的饿,一路走来还是临来司礼监前被人灌了小半碗参汤吊着。

    现在他头昏脑胀目眩耳鸣,耳边突如其来的奉承话实在听不清,几张看不清面值银票强塞进他胸口。

    贺声里他扭颈,只见那身素色卷云披风的纤长背影远去,红色宫墙显得他寂冷又飘渺,又如同只活生生的孤魂。

    司礼监里全是罗刹恶鬼的阉祸,这人虽救了他,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祁随堂......年前带锦衣卫队杀进他家好像也是个姓祁的大珰。

    话刚入脑,大片茫白就侵扫颅内,陆斜彻底昏死过去。

    宫门前国子监学子跪谏,其实她也沾过一丝丝因缘,现下她去处理也无可厚非。

    进殿简单述了几句,陛下便口谕让她行办,她一握签文就往锦衣卫所去,脚下生风毫无迟疑。

    出门时御前陪侍的陈诉也同他一道出门,他睨眼祁聿,有些惊诧:“少见你自动请绞人性命的活计。”

    二人无言伴行几步,到了要分道扬镳之地。

    陈诉立住:“祁聿,话说你是什么瘟神。凡你遇上案件十有九出都灭人全家。夜里可还睡得好?”

    祁聿够着颈子朝陈诉肩那头道上瞥,他这身青黛葵花胸背团领衫塞了满眼。

    “不好意思,抢了你的功。你备的手段眼下无用,罢手了也舒心,您何必去宫门前受那群嫩头白脸讥议唾面。这等苦差还是给我,我能跟他们对骂。”

    “骂不赢我会动手,您与我比还是持重妥当,没我无耻。”

    陈诉看他,不言,就眸子色深了。

    恩,祁聿能文能武。

    眼前巍峨一道丈高的宫门。

    祁聿的小揖礼不洋不正歪了个懒散:“还请陈秉笔一会儿云台门传话轻些,晚些在那些老匹夫们面前述案也请秉笔替我润两句,多谢多谢。”

    “我好不好秉笔不知道?你看我每日同你一起批红气色还行?”

    陈诉看着祁聿不要命又没心肺的云淡风轻怔目。

    等祁聿转身行出这节宫道,陈诉进门前扭颈问自己的掌家:“他为何会自请行这道差。”

    宫内杀案他多是被迫接下或排落他头上,数年从未主动应手,今日太不符合祁聿性子。

    这人躬身:“祁随堂朝老祖宗求了个人。”

    “求人?”

    陈诉是真没想到祁聿有‘求’的这日,还是求个人。

    掐算日子,他冷不防扯唇,怪不得得求。

    “改日提来见见他求的人,真是稀奇了,什么宝贝。”

    祁聿带一队锦衣卫特意从这道宫门前过,抬眸,宫门前跪了好大一片玉色绢布制服,宽袖皂缘、皂绦软巾清一色澜衫。各个梗着脖子,不少人有要自绝宫门前、以血谏言的架势。

    兵马司围绕而站,也挡不住远处百姓指指点点语焉不绝。

    四月细风一吹,祁聿觉得身上哪里都凉,风拼了命往骨头缝钻。

    锦衣卫替天子监察百官,是鬼官看见都犯怵的存在,监生们惶惶看着一队煞性走过。

    她又缓步倒退回去,停在为首的贡监生身前。

    “诸位本应垂范天下,奈何史笔如铁,动了你们陛下心疼,所以......”

    不是陛下心疼,而是一下动不了这么些人。南监北监聚成一堂,这是开国头一例。

    但凡今日不是三千是三百,兵马司早来人将这些放刁的监生下大狱,不用问因由每人先上二十棍。

    她阴鸷一眼瞧过去,一片人在这般锐戾神色下怵然,激灵一阵接一阵,犹如亡魂刮骨。

    “你们怎知自己今日求的不是他人白衣遮恶,晴名藏奸。”

    她伸手揪住为二排边首贡生衣领:“计阳吧,你爹去年年末对辽斩了名首将,战死沙场后让你得了荫监的身份,他性命是让你这样糟践的?这身衣裳真不如我来穿。”

    一个阉人还想穿国子监学子服制、妄想站学堂,真是倒反天罡、目无法纪,生生恶心死了这群监生。

    计阳脸当即成了猪肝色,斥口要骂。瞧见他腰间佩玉,话堵了嗓,忿忿红了眼。

    这是整座皇城唯一佩玉的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