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梦呓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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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张蝉鼻尖萦绕着檀香和药草混杂在一起的气息,她不知他此时是怎样的神情。

    屋里静的出奇,在这瞬间她的耳边只能听见闻昭沉重的呼吸声和自己心脏发出肆虐跳动的声音。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骗你。”

    她帮闻昭把衣服脱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你腰上和手臂上都有伤不能浸水,所以我改用薏米水给你擦身,要是你中途有什么不舒服,你就告诉我。”

    闻昭高烧还是未退,他面容疲倦勉强保持着清醒,配合张蝉脱了上衣。

    张蝉将温热的帕子贴在他身上,她一遍一遍地轻轻擦拭,直到闻昭的胳膊,胸膛,后背逐渐变得湿热,她的手指隔着湿帕子碰到了他左手手腕上的疤。

    这个位置,

    是他们第一次在落梅县相遇那回,她给他包扎那晚。

    “对不起。”,她的动作很轻。

    他帮过她很多次,每次她遇险他都会出现在她身边。

    他身上的这几道疤也是因为她。

    “我没事,习武之人,这点小伤很快就好了。”闻昭轻声地说。

    夜越来越深,屋外的雨声逐渐变大,打在房檐上。

    张蝉为闻昭擦手,发现他的手指很修长,虎口和指腹都带着薄茧,估计是常年持刀的缘故。

    见她出神的模样,闻昭笑了笑,哑声说:“摸这么久都不说话,难不成你还会给人看手相?”

    “又胡说。”,张蝉轻拍了他的手,闷闷不乐道:“你这人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捉弄我。”

    如果是平时的张蝉或许还会接着他的话跟着说几句,但现下闻昭高热不退,她不知道过了今                                                晚他身上的红斑会不会消失,也不知道明天这个人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跟她说笑。

    她抿着唇看不出神情,想说又说不出什么,最后话到嘴边又全部咽了下去。

    她还是垂着眸继续帮他擦身,张蝉擦完上身刚想去摸他的裤腿,正准备把闻昭的裤腿挽上去时,就发现身边的人像是被她的动作吓到,整个人缩了一下。

    闻昭忙着拉她的手,结结巴巴地说:“这,这里我自己来。”

    张蝉不知道他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她感觉到闻昭想起身,连忙拦住他:“那怎么行,你身上还有伤,万一不小心把伤口扯裂了可怎么办。你老实点别乱动,我帮你擦。”

    她挽起闻昭的裤腿在擦拭他的小腿时忽然想到了什么,低笑着说:“你又不是大姑娘,难不成还会害羞呀?”

    闻昭被她这么一问,刚要开口就忽然咳嗽了起来,他咳得胸腔都跟着剧烈颤动。

    张蝉见他咳得要喘不上气的模样,忙拍着他的背,说:“我不逗你了,你别激动。”

    张蝉见他这样,以为他是真的害羞。

    她又说:“反正我也看不见你的腿长什么样,所以你就别害羞了,我很快帮你擦完。”

    闻昭望着她忙碌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渐渐地,张蝉的手已经伸到他的大腿处,他的呼吸变得更加沉重,腿上的温度渐渐暖了起来,连带着耳尖渐渐也跟着发烫,染上了一层薄红。

    半晌,他别过脸,才缓缓吐出四个字:“我没害羞。”

    张蝉觉得闻昭平日冷冷冰冰,一副杀人不眨眼的模样。现下生病反倒十分别扭,她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碰到了他的腿,他竟然还会害羞起来。

    好像他在生病的时候,会比平时更可爱,更有人味一点。

    张蝉这晚几乎没有休息,她给闻昭擦完身没多久,又替他将伤口重新换药,穿衣。

    她守在他的床边一整晚。

    闻昭后半夜的时候昏昏沉沉地闭目睡着了,耳畔边伴随着雨声,他似乎被拉回了过去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中。

    屋里暗的很,他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张蝉听见闻昭似乎疼得呜咽出声,恍惚间他的口中还时不时地唤着‘母亲’和‘兄长’。

    一遍又一遍。

    他像是烧糊涂了一样紧紧扯着张蝉的手,乞求她不要离开。

    在他的声音里,张蝉有些失神,眼角也不知不觉落了泪。

    屋外传来若有若无的雨声,她想起十二岁那年母亲临终前的那晚。

    当时她也像闻昭一样一遍一遍地唤着母亲,祈求着病重的母亲不要离开。

    屋内光线昏暗,周遭潮湿遍布水汽,连带着气氛都变得沉闷。

    她趴在他的枕边替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手指微微颤抖抚上他的脸。

    闻昭听见她的声音,半睁着眼,意识逐渐清醒。

    “张蝉。”,他抬指碰掉了她脸颊落下的泪,声音低缓,“别走。”

    她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