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往事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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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帮她磨墨铺纸,见她一整晚都不说话,他突然说:“你若真的想替人治病,我有法子。”

    “真的?”

    闻昭挑眉看向她,“你不怕丢了性命?毕竟这件事连那些县官都不愿意管。”

    张蝉:“我当然怕。”

    闻昭垂眼凝望着张蝉,她话里带着负气。

    张蝉提笔,手却迟迟未动。她不知道墨水已经溅到纸上凝成一团,浓厚的黑渍早已透过纸背,这字是写不下去了。

    闻昭将纸换了,顺手将她手中的笔拿走。

    “闻昭,”张蝉坐在凳子上听见他背过身整理书案的声音,她轻声说:“我不想放弃。”

    “你不是说会害怕吗?”

    “害怕是一回事,可是不想放弃是另外一回事。我可以一边告诉自己不要怕,一边去面对这些。”

    闻昭拉过她的手,用湿帕子将她不小心沾在指尖的墨水擦掉。

    “海藏师傅曾经说过瘟疫是可以治好的,只要这些病人能得到及时的救治按时服用汤药,再将患病的病人和没有发病的病人隔开集中治疗,届时一定能保住很多人的性命。”

    闻昭笑了,他抬手时碰到了张蝉的眉眼,“张蝉,你不用怕。”

    张蝉神色未变,只是觉得身旁的檀香气味离她很近,像一道屏障一样将她和外界隔开。

    她轻轻笑了笑。

    “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其他的我替你挡。”,闻昭将她脸颊边被风吹散的鬓发抚至耳后。

    张蝉微怔,抬头面对着他,叹息道:“你真傻,其实你已经帮我很多了,难道你真的要在我这样的人身上耗一辈子吗?”

    他笑道:“我不傻,是你忘了。”

    “忘什么?”

    “我现在对外可是你的挂名郎君,那么妻子有难,身为郎君又岂能束手旁                                                观呢?”

    张蝉忽然觉得他此时说这般话,不似平日那般玩笑。

    她甚至觉得他今日有点不一样,原以为他应该会像张世言那般劝她作罢,却不曾想过他会支持她。

    她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喉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夜晚,房内只留了一盏小蜡烛。

    闻昭没有睡意,他孤身站在门外,看见屏风内的张蝉已经熟睡,他忽然回忆起十年前的一些事。

    九岁前他还是受父母疼爱的小十一。

    九岁那年,母妃因病疯魔,面容尽毁,自戕于寝宫中。

    之后的日子里他的父皇每每见他都对他极度厌恶,将他弃之毓庆宫。

    那晚是上元佳节,皇宫里也是张灯结彩,宫人太监都跑去看舞火龙,将他一个人丢在宫中。

    当晚下着很大的雪,在寒冬腊月里他还穿着单薄的旧袍。他饿急了,偷跑到御膳房偷东西吃,正好被一直厌恶他的裕王和其他皇子撞见。他们抢过那些吃食,丢到狗碗里让他爬过去吃。

    他反抗,被打得鼻青脸肿,雪水混着泥土沾在他的脸上,整个人虚弱又狼狈。

    “还皇子呢,你们瞧他,连我母妃身边养的那条哈吧狗都不如。”,裕王踩在他身上,狠狠地朝他心口踢了一脚。

    裕王身边的太监巴结着他们,对他也是连带嘲讽:“一个带着异族血脉的杂种,哪配和殿下您称兄道弟,他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之后他们抢走了母妃留给他的一个花灯笼,他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去抢,

    最后那个灯笼连带着他的尊严一同被人踩在脚底下。

    他倒在肮脏的泥里,原以为那晚自己会被打死在湖边,

    大概是老天爷可怜他。

    张蝉恰巧出现在那晚。

    当时她还是长平侯的掌上明珠,和长平侯夫人一起进宫参加宫宴。宴会结束后,她因迷路走到了湖边,正巧发现了被裕王一伙人打得奄奄一息的他。

    她很聪明,故意告诉宫人走水了,将所有人骗走。后来周遭乱作一团,她带着他躲到了御花园的假山里。

    虽然那年她才六岁,手却很巧。

    她将那个被踩坏的花灯修好,重新将花灯上缺失的图案绘上。

    那晚的上元夜,

    她出现寒冬里就像一缕暖阳,在那个沉寂的季节给予他温暖。

    十年后的他没想过自己出宫后还会再遇见张蝉,也没想过再遇见时她已经看不见了。

    九岁那年,太子段明熙希望他明哲保身,远离纷争,将他送往慈云寺避世。

    可如今裕王要杀的人不止他一个,还有忘嗔。

    忘嗔是东宫遗孤,

    那年他孤身一人回到盛京见到段明熙最后一面。

    因为段明熙临终托孤,从此他就隐姓埋名,几年来辗转多地才找到尚在襁褓差点被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