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九夷城·不归山(十八)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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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病娇反派互撕之后》 

    师先雪做了个怪诞的梦。

    梦里的她又回到了那个村子。

    家家户户敞着大门,却不见曾经那些耀武扬威的村民,金乌西坠,寒鸦万点,一弯潺潺流水围绕着座死寂的村庄。

    师先雪凭借记忆摸到乌休棠的家。

    她推开栅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整齐摆放在院墙根上的瓦罐。

    密密麻麻的褐色瓦罐令师先雪身上顿时起了层凸起的小颗粒,她头皮发麻,直觉里面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师先雪向来不手贱,遇见危险跑得比兔子还快,主打一个只要我不回头危险就永远慢我一步,所以她选择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掉头就走。

    那些瓦罐却突然像是长了脚似的在她身后追了过来,发出喀嚓咔嚓的摩擦声。

    像是一群四脚虫在身后追她。

    师先雪双手抱头发出土拨鼠般高亢的尖叫,她边叫边拼命往门口冲,可是瓦罐速度明显比她更快,而且真得长出了四只脚,在她崩溃的尖叫中,水灵灵地越过了她跑向门口。

    师先雪的尖叫戛然而止。

    不是,这样就显得她很大惊小怪。

    那些瓦罐人比她跑得还要快,似乎在躲避什么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虽然师先雪认为再也没有比他们更可怕的了。

    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门外边便响起砰地声巨响,下一刻,那些瓦罐人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齐刷刷地炸上了天。

    瓦罐被炸开,无数条胳膊腿混杂着脑袋下饺子般掉落下来,在师先雪惊恐的眼神下,院子中央摞成座高高的尸山人海。

    人在极度惊惧之下脑子会变得格外清醒。

    怪不得整座村庄如此安静,原来所有的村民都在这里了。

    被分尸,脑袋就装在瓦罐里,需要行动时,瓦罐就是躯干,底部的四肢就是支点,如同四脚虫那般爬行。

    尸体发腐发烂的恶臭味熏得师先雪眼球胀痛,她屏着呼吸一步步后退,生怕被门外的东西注意到。

    然而越害怕什么越来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道阴恻恻的童稚声。

    “你好奇他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么?”

    师先雪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哆哆嗦嗦转身去看,面前枯瘦的面容和小时候的乌休棠对上了号。

    他仍然是那副没长大的模样,身躯干瘦一阵风来都能将他掀翻,面容凹陷,眼睛却明亮,如常的诉说着:“是我师父做的,他说他这是在赐予他们永生。”

    师先雪感到毛骨悚然。

    小少年低着头似乎没注意到师先雪的眼神,他以平静的口吻道:“下一个就是我了。”

    是他?他也要被塞进那只瓦罐里吗?师先雪瞬间紧张起来。

    小少年腼腆地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如鬼魂般飘进了唯一完好的瓦罐里。

    师先雪视野骤然暗了下来,直至完全被黑暗完全吞噬,她突然有些呼吸急促。

    突然,一声熟悉的檐铎撞击声敲击她的耳膜,眼前飞过只漂亮闪着细碎星落的银色蝴蝶。

    蝴蝶漫无目的在空中划过条细长的银色弧线,最后在少年沾湿的发梢落下一吻,前方有了丝短促的光亮,她看到那个男人轻易将小少年提了起来,丢垃圾般丢在了冷冰冰的石床上。

    似乎预感到乌休棠要遭遇什么,师先雪急忙追去,却在抓住男人的肩膀时扑了个空。

    她像是只没有实体的灵魄,除了乌休棠没人能够看得见她,她自然也摸不到任何东西。

    浓浓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斑驳日光透过板棂窗落在地面,男人开始像是拆卸玩具般慢条斯理地拆卸他的骨头。

    一根,两根……因为被封住喉咙,以至于让这场虐杀变得沉默又安静,小少年疼到颤抖,却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

    男人背对着窗扇的阴影盖住大部分的脸,他不急不慢地操着刀,动作优雅又精确地摸上小少年的身体。

    如同亲密地抚摸,一寸寸地划过胸膛、前腹、大腿,鲜血从小少年体内涌出,很快成了一小片滴答流淌的泉,将整片石床染得血红无比。

    师先雪不忍再看。

    不知过了多久,空洞洞的寂静里,乍然响起一支小曲。

    曲调简单轻灵,就像支哄睡的小摇篮曲,可哼唱的人嗓音低沉,声律缓慢而压抑,给师先雪种午夜梦回之间迷迷糊糊看到床底缓缓伸出只枯瘦的手抚上脊背的惊悚感。

    与其说是小曲,不如称为恶魔的低吟。

    师先雪觉得有些熟悉,可还没来得及细想,画面便从她眼前快速滑页而去。

    她看到小少年被拆掉的骨头却又以惊人的速度继续生长,在每一个尝试站起来行走的夜晚,小少年倔强的双眼,以及眸底深处滔天的恨意让师先雪身上每一根毫毛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