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喂？”一门之隔的外面，颜又舞甚至能听到他说话的回音。

    “嗯。”

    “你回家了吗？”楚离看着不停闪烁红灯的密码锁有些烦，他不知道颜又舞忽然换密码的原因，但觉得现在问应该不是时候。

    “嗯。”颜又舞的嗓子有点哑，“有点累，已经睡了。”

    “你睡了？”楚离看了看时间，现在九点不到，想起她的感冒，他问：“你感冒怎么样了？药吃了吗？”

    “吃了。”

    “我进去看看你吧，状态不好的话明天要不也别去了。”

    听着他的声音，颜又舞感觉胸腔里积压的情绪越来越膨胀，她眼眶干涩，手指扣了扣手机背面，“你回来了？”

    “嗯，刚开车回来。”楚离从第一句就感觉到了颜又舞的怪异，但又说不上来，他低着头做了一下午，腰和后颈都酸的要命，本以为回来能见到她，结果现在却连门都进不去。

    “那快回去吧，我也休息了。”

    “......”

    楚离张了张口，一时静默，本来有很多话想说的，但现在好像嗓子被堵塞了一样，不知道说什么。

    细微的呼吸声从电话里透出。

    几秒后，楚离低声问：“颜又舞。”

    “嗯。”

    “出什么事了吗？”

    颜又舞无言，感冒使她的声音翁里翁气，听起来有很重的疲惫感，“有点累。”

    “行吧。”

    见她不再开口，楚离垂下了头，“那晚安。”

    电话那段传来嘟嘟声，颜又舞打开可视门铃，楚离在门口站了很长时间，像是确定不会有人来开门后，才转身离开。

    之后的几天他们好像陷入了一个默契的怪圈。

    楚离倒是会发信息过来，但颜又舞基本不回复，后面他也就不发了，电话也没打过，安静的仿佛这个人消失了。

    颜又舞也没有找他。

    她努力将自己的空闲时间填充起来，到舞团之后就开始跳舞，下了班回家倒头就睡，完全没有多余思考的时间，好像这样就能够避免某事情的发生。

    又或者什么也不用管，就跟之前一样。

    何语嫣将音乐暂时，中间正在舞动的人动作卡了一下，转身看着她。

    见她已经满头大汗，何语嫣给颜又舞递了瓶水，“距离演出还有三个小时，距离你的单人表演还有两天，建议你把力气留在舞台上。”

    颜又舞将水接过，顺势拧开喝了一口，“你居然会劝人休息，我是出现幻觉了吗？”

    “我只是合理勤奋，并不是不休息。”何语嫣面不改色的说：“吵架了？”

    颜又舞的水差点喷出来，她歪着头打量着何语嫣，“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暗恋我。”

    “我喜欢男人。”何语嫣说：“你看上去像失恋了。”

    “......”

    连续被捅了两刀的颜又舞有些麻木。

    其实何语嫣能看出来也正常，她是一个很容易将情绪表现在脸上的人，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藏在心里反而会加重内耗。

    等到抒发过后就好了。

    颜又舞和她并排坐在地上。

    对面是一整面巨大的镜子，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巴掌大的小脸，浓眉大眼，脖颈修长，跳舞使得她的脸颊透着自然的红晕，是典型的一眼大美女。

    跟楚离那天拉的那个女生简直不是一个层面的。

    她不怎么喜欢对人抒发心事，之前关于青春期的问题都是对颜景兮说的，但可能是因为何语嫣身上有些跟颜景兮相似的特质，她看了自己一会儿，忽然开口，没头没尾道：“你说，人是要长记性的对吧。”

    ？

    何语嫣没懂，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颜又舞似乎也并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顾自的点头，“确实，是要长记性了。”

    有的事情她其实一开始就明白了，只是注重感受，但冲动过后，还是要认清现实，就像她之前从不觉得跟不同的男生约会有什么问题，同样对楚离而言，遇见自己感兴趣的人交往一下也并没有问题。

    感情并不是她生活的全部，也不是楚离的全部。

    颜又舞站了起来，她将有些有些湿的发尾扎了起来，干脆盘成了一个丸子，然后对着何语嫣说：“再练两组动作吧，晚上保险一点。”

    何语嫣看着她又跳了起来，无奈耸肩，跟她配合。

    -

    距离演出开始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候，剧院门口就排起了长队。

    其中一大半都是来看颜又舞和何语嫣的双人舞的。

    何语嫣专注舞台，又作为芭蕾舞团目前人气最高的首席，本身就有很多的粉丝，而另一个颜又舞因为《热舞时代》的播出人气也与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