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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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往下坠。
醒来后,她会将自己埋于锦褥之中,试图从中获得一点安全感,直至呼吸困难才会把头钻出来透一口气。
但今日与往常不同,她心情格外复杂,于是坐起身,床角的金铃随着她的动作晃了两声。
床角悬金铃是她前世在北胡养成的习惯,那时候她带的护卫全数被杀,除了年迈的北胡王之外,暴虐的大王子、阴冷的二王子总是会装着醉酒乱闯。
他们是很喜欢看她这个大魏金尊玉贵的嫡出公主被吓得发抖的样子,宋鸾心中害怕,却偏偏不愿意让他们如愿,于是她便在床角挂上铃铛,一旦有人,她就会惊醒,有所准备。
重生之后,她以自己喜欢金铃为借口,延续了前世的习惯。
宋鸾口中反复念着“狗主子”三个字。
她实在想不到元嘉会顶着那么一张脸说出来那样谄媚的话,她当时甚至没反应过来要怎么回他,只能留下一句“容我考虑考虑。”
此刻夜深重门静,宋鸾从梦里的难堪中回过神。
不得不承认,诧异过后,她心底确实升起了一种隐秘的愉悦。
前世已经吃够了苦,宋鸾一点都不愿意委屈自己。
元嘉未必会受她驱使,孙和恶心肮脏恃强凌弱,招驸马是最稳妥的路子,那在此之前,既能前世的仇,又能拉拢元嘉,让他进昭阳宫又有何不可。
更何况是元嘉自己愿意在她面前卑躬屈膝,怎么能算是折辱呢。
思及此,宋鸾居然有些等不及天亮,她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朝着外面喊:“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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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宫阙,夜风飒飒,房中仅有元嘉一人,他横躺在床上,呼吸均匀,似在入睡,却忽地睁开双眸。
元嘉回忆着宋鸾对自己莫名奇妙的拉拢,不知来由的警惕怀疑,以及在他身侧时紧绷的下巴,微颤的长睫,以及救那个宫女的时候, 不合时宜的善良。
他比宋鸾到的早的多,并未看到宋鸾口中寻找的什么黑猫的影子。
所以……
她在说谎,可冷宫那里又有什么值得她弄伤自己,甩开侍女特意跑过去?
元嘉细细回想宋鸾跑过去时的神态,似乎很有目的性,听到孙和的声音只是觉得恶心,诧异却不多。
应当是早就知道。
以前不懂,为何世上会有人喜欢养些蠢物,如今却不得不承认看他们自作聪明,惊慌失措,确实别有一番意趣。
锦荣先前被带着去了慎刑司就再没回来,元嘉知道他是想去那里再提供一些所谓“张德安死亡与他有关”的证据,只可惜把自己搭了进去。
再也回不来了。
不用再被他的问东问西烦扰,元嘉翻身坐起,看着手臂,衣服上的褶皱已经消失,但小臂上似乎还残留着公主攥着他时的感觉。
他忍不住垂头,嗅了片刻,然后冷下脸来——
果真只有阉人的味道。
也是,那样的金枝玉叶,光是听到孙和强迫宫女,都会恶心的想吐,怎么会沾惹更加不堪的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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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一了,宋鸾确实生了几分困顿,后面便又虚虚实实睡了过去。
这次的梦境却与之前不同,宋鸾梦到了长福。
无人知晓,其实她对着这么一只狗儿,是有几分愧疚的。
她新鲜感总是过的很快,前世虽然养了长福,实则都是宫女们在服侍,而她只不过是偶尔想起的时候便叫人带来,随手逗弄一会儿。
梦中,宋鸾便是抱着狗儿,它在脚边蹭来蹭去,时不时还仰头叫上两声,宋鸾见着可爱,便把它捞入怀中,好好地揉弄了一番。
知秋和经夏在一旁觉得好笑:“殿下先服药,过会儿再玩儿吧。”
宋鸾自是摇头,反倒把长福抱的更紧了一些,狗儿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喜爱,更加得寸进尺,欲要用舌头舔她的下巴,宋鸾即使反应过来用手推开,却还是被它的口水糊了一手。
宋鸾心生不悦,低头刚想要训斥,却见长福仰起脑袋,那张脸不知怎么地竟然变成了慕元嘉的模样,头顶却还顶着两只兽耳。
宋鸾一惊,再朝着“长福”的身子看过去,哪里还有毛绒绒的样子,分明是一个顶着兽耳的阉人!
椅子哪里能支撑得住这样的两人,眼看着就要朝后倾倒,那阉人不仅不见慌乱,反倒还在那人表忠心:“奴才愿为狗主子讨殿下片刻欢愉。”
……
东方稍白之时,昭阳宫的人开始走动,留意着宋鸾的动静。
知秋和经夏近几日一直觉得宋鸾变了一些,脾气比以前也好了太多。
但今日却默默收回了这种想法。
“合着公主的喜怒无常都用在那阉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