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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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与宦官》 

    天际电光大作,惊雷乍响,内室倏地亮起,片刻又昏暗下来,宋鸾心头跟着一跳。

    长福死了。

    明明前世的这个时候,它还活的好好的。

    不知过了多久,宋鸾耳边才传来知秋担忧的声音:“公主怎么了?”

    宋鸾摇了摇头,想说自己没事,又觉得喉间压抑,难以发出声音,她穿鞋起身,离开逼仄的拔步床,走到窗边,缓缓推开菱格窗,潮湿的水汽从外蔓延进来。

    宋鸾站着僵着身子久久未曾动弹,她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一杯冷茶,刚要饮下,就被反应过来的知秋拦住:“这茶水放了一夜,哪里能再喝?”

    经夏也跟着呸了两声:“公主别生气,一只狗而已,让那边再训一只便是了。”

    宋鸾摇头。

    不一样的,前世长福被毒死的时候,她无能为力,后来她死在北胡也是同样,重来一世,她想要改变命运,让她自己、身边的人、乃至长福都可以好好地活下去,但现在像是给她的自以为是甩了一个狠狠的巴掌。

    她在做自认为有用的事情,但反而加剧了长福的死。莫非上天让她重生,只是为了让她再经历一次曾经的痛苦?

    窗外风雨交织成网,仿佛要把草木彻底绞杀。宋鸾定定看着,这贼老天捉弄她,她若是信命,便该现在就一头撞死,好歹还能以皇家公主之礼厚葬,免得在北胡受尽屈辱。

    但她偏偏不信命,自私自利,贪生怕死,不愿意再让一道旨意把数万百姓的性命压在自己身上。

    宋鸾下定了决心,在知秋与经夏担忧的目光中把窗户合上:“让慕元嘉来见我……”说到一半却又摆手:“算了,不必喊他。”

    两个侍女眼神惊异,宋鸾不想让她们看出来自己的异样,转而吩咐:“长福毕竟是半个昭阳宫的,让那边的人好好料理一下后事。”

    直到用完早膳,宋鸾仍旧在思索前因后果。

    重生之后,最大的变故就是她自己的所作所为,欺负了陈婕妤,拉拢了元嘉,这二人中,陈婕妤被下了面子,又被父皇训斥,近几日应当没有脸面再犯在她手里,至于元嘉——

    宋鸾不期然又想起前世长福因他而死的事情,心底对他的怀疑缓缓浮现,占了上风。

    虽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但长福的死必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她怎么会天真的以为重来一世,元嘉那种心机深沉的人就会任她驱使?

    这阉人实在可恶,莫不是和陈眉一般,本就看她不顺眼?

    陆贵妃救他一命,他便忠心以待,她救了他,他不愿意也也就罢了,还害了她的狗!

    她必须想另外的办法。

    黑暗中,宋鸾的眸光缓缓坚定起来。

    -

    锦荣同样挨过杖责,在房间哎呦呦地叫唤,眼神却忍不住朝着门边的元嘉飘过去。

    任是他早就知晓宫中时局变幻莫测,也想不到短短两日功夫,元嘉的去处换了好几番。

    先是被张德安定了发配到浣衣局,随后又走了狗屎运得了永阳公主的青眼,衬托地他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

    宫中的奴才们私底下确实不忿昭阳宫内侍女的猖狂,但实则心底最想去的也是昭阳宫。

    这样的好事却偏偏落在了元嘉的头上!锦荣心底不服了许久。

    谁知刚吃过早饭,永阳公主的人又传信过来,让元嘉不必去那里了,去留由这边自己决定。

    锦荣强撑着出去吃早饭的时候便得了一些小道消息,如今总算是尘埃落定,他拐弯抹角地说着酸话:“有些人生来晦气,看着得了好运,却不仅克了冷宫的旧主,如今连公主的狗儿都被克死了!”

    元嘉的眸子似乎眯了一下:“死了?”

    锦荣莫名心头一跳,有种被什么阴暗的东西盯上的错觉,满肚子的酸言酸语都被堵到了肚子里,含含糊糊道:“我也就是远远听见狗舍的人提了一嘴……”

    那里恰好有一个他的同乡,他当时一听到这个消息便想到了元嘉,毕竟众所周知,公主之所以让他去昭阳宫也是服侍狗主子的。

    如今难不成在他要继续去浣衣局?又或者……锦荣顺着窗缝,朝着慎刑司的方向看过去。

    “是吗?”元嘉扯出一个笑,突然走了几步站到锦荣的床边。

    锦荣正在想旁的事,冷不丁抬头被他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他以往只觉得元嘉不爱笑,平日里端着一副温和疏远的模样,却怎么都没想到,他笑起来居然这么渗人。

    元嘉从他床边的小几上拿了茶壶:“那边的茶凉了,我来这里取点儿。”

    锦荣看他自如的模样,又想到方才差点被他吓到,不由得暗恨。

    难怪世人总说祸害遗千年,大家都挨了板子,元嘉还挨的重许多,如今他可以好端端的行走,锦荣自己却躺着动弹一下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