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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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与宦官》
金溪宫又传来摔砸声,殿外雀鸟惊起,振翅飞远,殿内婢女宦人们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唯恐被陈眉逮着落一通发落。
陈眉摔完东西犹不解气,她自然知道阖宫上下这些时日都在看她笑话,过分些的,打着探望的幌子特意来她宫里讥讽嘲笑。
陈家近来都不太管她了,甚至已经在筹谋着送新人入宫,陈眉心中恼怒,却无济于事。
她是陈家远房庶出,自小便知道要嫁一个足够有权有势的夫君,才能不受人冷眼,恰好姨母机缘巧合之下讨好到了陈阁老的夫人,陈眉才得了个机会到陈家一起学习。
陈眉抓住机会,功课、女工在一众姐妹中都习得最好,自然惹了许多人的嫉恨,她们每每都拿皇后曾经在闺阁中时是何等优秀来挤兑她。
听久了,陈眉就起了些攀比的心思。
及至后来在陈家偶然见到皇后和宋鸾。
皇后确实端庄,但宋鸾文墨粗浅,性格张狂,作的诗词也只是平庸,平日里那些教导她的夫子却连声称赞,还顺便以她的诗词为对比,指鹿为马批评的一无是处,竟没有人发出异议。
陈眉总记得那日的羞辱,她终于意识到,并非是功课学的好,就能够成为众人眼中最优秀的,更重要的是权势和地位。
后来,陈家想要寻一个女孩子入宫和陆贵妃争宠的时候,她毫不犹豫便同意了。纵然圣上的年龄已经足够做她的父亲。
再位高权重的男人,都比不得当今圣上。她不比任何人差,她也想站在那最高处,焉知她以后未必不如皇后呢。
可入宫后的生活并非她想象的那般圆满。
圣上年轻时或许有兴致和女子吟诗作赋,品琴交心,但现在只把妃嫔当做解闷儿的玩意儿,他爱女子们的鲜嫩和单纯,甚至享受妃嫔们一无所知地崇拜爱慕他的模样。
陈眉抛开学了十几年的诗书,不再碰棋,一心一意地学舞,才得了些许宠爱在身。
宋鸾却活的骄傲恣意,陈眉已无退路,忍不住一次一次地想要去和她斗上几句。现在她成了个哑巴,恼怒之外更是惊慌。
孙和,问虚教,把她害到如此地步,难道死了就算了吗。
陈眉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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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笔都是现成的,宋鸾当夜便开始写信打听淮镇沈逸的事情,照例是元嘉在一侧研墨,他看着宋鸾时而蹙眉,时而喜悦。
“殿下写了什么?”
宋鸾下意识想用手掌遮住,却又想起元嘉不识字的事情,才挪开:“无非就是打听一下,宫女们说的神医沈逸是不是确有其事。”
这是她敷衍元嘉的说法。
元嘉视线从信纸上扫过:“原来如此。”
宋鸾写完了信,又想起周嗣给她带的那本书,随手翻开,毕竟路遥马慢,不知多久才能收到回信,先看看书里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也好。
元嘉剪了下跳动的烛光,不晃眼了,但是也暗了不少,看的眼睛有些累,宋鸾把书放下,元嘉见状问:“公主若是找神医治好了病,想要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
宋鸾前世没活多久,重活一世对以后的生活同样迷茫,她只是不想去和亲,不想身边的人都死去,但从小到大所有事情都是被安排好的,一时居然有些想象不出来,于是敷衍道:“旁的公主怎么过,我便怎么过。”
“旁的公主?”
宋鸾嗯了一声,却又摇头:“宋娆那样的不算。”
宋娆比她还要凄惨。
宋鸾支着下巴努力想象了一下:“应当是出宫建府,与驸马琴瑟和……”
她还没说完,便觉一双寒凉的手落在了耳侧,她回头,却因着元嘉拽着她的耳坠,动作间宋鸾疼得脸色煞白,元嘉却还没有松手。
“你做什么?瞎了吗?”宋鸾恼怒。
元嘉捻动着从宋鸾耳垂上摘下来的水滴状金饰:“奴才眼神确实不好。”
宋鸾只觉得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都被疼没了:“出去!”
元嘉却没动,而是问:“奴才惹了殿下生气,为何不责罚奴才呢?”
宋鸾看他这副模样,深吸一口气,冷笑:“自然是因为本公主宽宏大度。”
她现在需要元嘉,而且花了好功夫才笼络住了他,此时责罚倒是容易,可若是他因此记恨,得不偿失。
她姑且不跟他这夜里的瞎子计较。
元嘉躬身行礼谢恩,直起身来之后,却又问道:“殿下想找什么样的驸马呢?”说着便又给她摘另一侧的耳坠。
宋鸾瞥他:“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元嘉语气幽幽:“殿下日后出宫建府,按说昭阳宫贴身的侍从都要跟着您。”
包括他在内。
宋鸾敷衍嗯了一声,心下却不以为然。
即使其他人要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