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熟练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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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提水》 

    阳光照耀下,仆人的指节苍白修长,手背微微凸起筋络,显出几分嶙峋的风骨。

    讨厌与人近距离肢体接触的小姐罕见地没有拒绝仆人的示好:“下次再说吧。”

    宝照很少会遇到让自己害怕的情况。

    刚才姬朗瑞的反应也为她敲响一记警钟。

    宝照本意只是想弄清楚别院火灾的始末。

    但对刚才姬朗瑞的所说的每一句话进行揣测推断,她不难发现,事情可能没有她一开始想得那么简单。

    长公主母亲从让她远离皇宫之日起,就一直在谆谆教导她明哲保身的人生道理。

    宝照生出犹豫。

    不确定自己还要不要再继续打探下去。

    宝照慢着步子从应愿居往回走。

    想着既然姬元煦已经提前结束诵念祭文的环节,那母亲父亲、还有长兄与沈妙仪,应该都已经先回西苑了。

    不想到了祠堂门口,母亲一行人等都在。

    长公主一边等着女儿,一边训斥不听话的驸马、提点成熟的儿子、表扬胆小的儿媳。

    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长公主回过头。

    她没有问宝照为什么要在祭祀的中途突然跑到盛和居去,也没有问宝照去盛和居见什么人、要做什么事,只是简单问她:“想办的事情都办好了?”

    宝照点头:“差不多了。”

    “那就好,回去吧。”

    长公主领头带着西苑的人而来,又领头带着西苑的人走上归程。

    宝照走在母亲身后,余光时不时从身旁的姬元煦和沈妙仪身上瞥过。

    她想起沈妙仪因为他长兄而发红的手腕和虎口,将长兄拉至一旁,与

    宝照将长兄拉至一旁,让他日后动作注意分寸,不要再对沈妙仪这么粗鲁。

    “你不知道,你有时候力气用得太大,她的手腕和虎口全部都发红了。”

    为了让姬元煦体会到事情的严重性,宝照特意夸大沈妙仪身上的伤。

    姬元煦闻言,反应过来什么,朝沈妙仪投去意味不明的一眼。

    “这些话,都是你嫂嫂私底下和你说的?”

    他的新婚妻子胆小怕人,在床上之时除非他半逼迫半诱哄,否则她连声音都不敢发出,只会一声不吭地忍耐,直到最后将自己的唇咬到出血。

    宝照是沈妙仪现在在府上唯一敢主动结交的人。

    但他不太相信沈妙仪已经大胆到能将这些私房话说与宝照听的地步。

    宝照听到长兄的发问。

    她没有将沈妙仪供出去的道理,而且沈妙仪支支吾吾的,也确实没有和她明说她的伤口是如何造成的。

    于是宝照简短回答长兄:“是我猜的。”

    姬元煦露出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

    他向宝照说明,自己已经知道这些情况,还顺带感谢她对沈妙仪的照顾,并让宝照以后不必再过度参与进二人的夫妻生活。

    不用姬元煦说,宝照也不会过分关注他与沈妙仪二人的关系。

    她只是看在沈妙仪那几碗冰酪的份上,勉强尽到她作为妹妹的提醒义务。

    但宝照可以提醒姬元煦善待沈妙仪,别院大火的事情她却不想对别人说出去。

    宝照将秘密埋在心底,在是否继续探查下去的踌躇中辗转,心绪繁杂,在如意居里闭门不出三日。

    她在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环境中重复练字、作画、射箭,终于遵从本心,做出最终决定。

    她打算奉行走一步看一步的策略。

    先应下沈妙仪邀请自己一同去归元寺祈福的邀约。

    若后面她再想继续探查,便以送平安符为由去探望胡氏;若是不再继续,她便当从未知道过这些情况。

    去东苑探望老太太时,宝照向她叙述自己准备和沈妙仪一道前去归元寺的行程。

    听完宝照的话,老太太向宝照发出抱怨:“你只给你大伯母求符,忘记我这个老人家了?”

    宝照连忙补充:“我哪能忘记您呢,祖母您放心,到时从归元寺回来,我一定给您和祖母都带回寺里最有用的符纸来。”

    归元寺是整个都城最大的寺庙。

    据旁人传言,早年先皇后在世的时候,多次到寺里去拜佛供奉香火,与寺里老住持是旧识。

    后先皇后逝世,太子缅怀母亲,经常进入寺中与住持彻夜长谈。

    世人崇敬皇家,与皇家有渊源的归元寺因此成为都城百姓趋之若鹜的拜佛圣地,连年香火鼎盛。

    有夸张的传言说,年节结束后,从归元寺香炉里倾倒出来的香灰,足足能盖过一整个山头的草木。

    知道宝照要陪伴沈妙仪一道前去归元寺礼佛,长公主殿下甚是惊喜,又忧心宝照会不会不适应寺庙过于清幽简朴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