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太厉害了！”薛银语气兴奋，她搀扶着薛母，一路激动回了家。

    薛母听了薛银的描述，也是不停落泪。

    “如果小五还在，我们家怎么会被欺负……”

    薛银直觉薛母的话不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语气打趣：“娘，哥怎么不给我取名叫薛金。肯定是因为银不够，家里才被欺负呢。”

    薛母笑出了声，拍拍女儿扶着自己的手：“你这孩子，名字不能取太满。我看你哥取的这名正正好！哎……这世道，有钱也不行啊，镇上的傻地主家，不就是因为钱太多才坐了牢变傻的吗？”

    陆小阙安静地听着，听到薛母这话，灵光一闪。

    这时薛母转头，“看”向儿媳：“小阙啊，你不要多心。我就是觉得委屈了你，若不是薛家没用，你也不用像个大老爷们一样讨生活。你要是有合适的人家，就……就不要等了……小五这么多年，改回来早就……哎……这世道吃人啊！”薛母落下泪来。

    薛银连忙用袖子给亲娘抹了抹脸。

    陆小阙语气和缓：“娘，世道的错，人到哪里都是苦，还是要自己立起来。我不着急。”

    几人说话间，已经回到了家中。

    *

    孩子一夜无事，第二天精神了很多。

    院子外传来了敲门声。

    陆小阙拦住了起身的薛银，走到门口，伸手拉开门栓。她往外一看，门外领头的是薛老族长。她微微放松，环视四周，族长身后还有两位族老，两位年轻族人，并邻居一家。

    院门打开，邻居家的老婆子伸手指过来，气势汹汹：“就是她！她把我儿子扔塘里了！”

    陆小阙不理会这老婆子，见族长皱眉，直接说：“几位先进去吧，外面冷。”说着，她把门打开得更彻底些，伸手示意门口众人进来。她往身后转去，喊道：“娘，小银，族长来了！隔壁的也来了！”说完，她对族长说：“要不进屋里吧，里面暖和些。”

    族长摇摇头：“人太多，外面吧。”

    众人到了院子中间空旷处站着。族长环视一圈，见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心生好感。

    邻居老婆子脸上犹带着气愤，伸手扯了一把后面装死的儿子儿媳，站到了前面。

    这时屋里的薛银，牵着薛母出来了，薛安也跟在后面，裹得严严实实。

    “你们还有脸出现！”薛母刚一出现，就情绪激动地说了这话。

    邻居老婆子骂道：“怎么不敢，你家的母老虎做了亏心事，你不管还不让族里管吗！一个外姓人，欺负我们薛家的独苗，还好意思说话！你们家的小杂种怎么没……”

    族长脸色不太好：“行了！”族长见这老婆子说话越来越不像话，开口打断了。

    他转身看向薛母：“他们家到族里告你们，说是薛老五家的，昨日把薛老三扔池塘里了？”

    陆小阙：“族长可以叫我陆大。”原主排行是独女，走镖时化名陆大。

    族长皱眉。

    陆小阙：“确有其事，不过……”

    老太婆：“听到没有？他们承认了。”

    薛银：“承认什么，你们无耻！”

    族长：“咳咳，让陆大先说完。”

    陆小阙抬头看了一眼族长，从容地描述昨日发生的事情：“……事情就是这样，薛老三先害我儿子，我想讨个公道，这才动了手。我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一点力气也没有，一下子就掉进去了啊！”

    族长看向小孩，见他害羞地躲到人后，又转头看向罪魁祸首：“你们倒是撇得清，什么都没跟我说。要是知道有这一回事，我大冷天陪你们出来？”族长年纪也不小了，这天气出门真是糟了老大罪了。

    薛老三不敢抬头，倒是老太婆依旧气势汹汹：“我家老三胆子小，不过是陪堂侄玩玩罢了。只是不小心，孩子掉进了塘里。哎呦，我家老三遭罪啦，大冬天的，被一个外姓人欺负！族里还不给我们讨公道！欺负我们人丁稀薄啊！”说话间，她不停地呼号拍打大腿。

    族长真是被气笑了：“薛老三他娘，你再胡搅蛮缠，今年兵役就叫你家老三去。”

    邻居老太婆的咽喉，像是突然间被扼住了。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按理说，陆小阙应该开心，但她就是心里忍不住酸涩。短暂的时间，她就见识了小民的苦痛。

    族长：“这事我清楚了。起因还是薛老三欺负小孩。明天修水渠缺人挑石头，薛老三跟着去吧。那么有精力，就为族里无偿干活去。”薛家族人为族里干活，每天能领一些粮食，薛老三这是出力又挣不了粮食。族长颇有威信，他身后的两位族老，见族长这般处置，并不多言。

    “至于陆大，你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我知道你们陆家有些功夫底子，不过村里嘛，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来族里处置。我们薛家村，不是外面那种不讲理欺负孤儿寡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