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的反应，“是我敲的，神使殿下。”

    褚良冷冷的瞥了柳四一眼，随即涌上来一阵后悔，就不该让他去叫人。

    感受到褚大人的眼神，柳四收起嬉皮笑脸，轻咳一声，“我们还是说情报？”

    燕昭回过神来，明白为什么叫她过来了，她开口道：“那先坐下，咱们一起聊聊。”

    实际开口的是武厉，他的声音浑厚，条理也清晰。

    “大人，殿下，属下带领训鹰小队前往太守府查探了一番，发现我们城内有内鬼。”他拿出从云州太守府翻来的一叠信递过去，“这纸张的制作方法我们并未外传。”

    褚良看了看信，确实是在传递烟州的情况以及新出的东西，除了黑/火/药，其他的全都暴露了。

    “这些信中并无制作方法，想来除了纸张这个交由氏族制作的，还有食堂未曾隐瞒的菜谱，其他的他们还不知道制作的法子。”

    燕昭眼巴巴的看着老师手中的信，待他说完后赶紧道：“老师，信中有落款吗？知道是哪家氏族干的吗？”

    褚良：“没有。”

    燕昭：“那难道就由着他们传递信息吗？”

    褚良：“先传信给太守大人，告知                                                他此事，我们再在此调查。”

    他看向武厉，“现下的情况如何？”

    武厉道：“大人，殿下，清远王已经拿下上京，云州和辰州正在准备攻打楚州，过几日就要出发了。”

    现下楚州大部分的兵力都在上京，楚州正是兵力空虚之时，辰州与楚州和云州接壤，结合两州之力，拿下楚州不成问题。

    但偏偏之前天灾频发，城内又生了怪病，如今的云州和辰州，粮食短缺，武器也不精，完全比不得筹划了许多年的楚州。

    这也是为什么废太子要向烟州请求合盟的原因了。

    燕昭哼了一声，对废太子非常不满意，“这周绍钦求我们帮忙，还给我们派间谍，瞒得还差，这是迫不得我们知道。”

    “虽然我们也想从合作中得到些抚州或者泽州，但他的做法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褚良放柔了语气，“别气了，你是忘了他身边的谋士出身何地吗？”

    “郭郎山？”

    燕昭歪了歪头，“但那郭氏，神女殿下都亲自给我出气了，他们还敢搞事情？”

    她啧啧两声，“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利益动人心啊。”

    褚良的表情有些无奈，“说得什么有的没的。”

    提到郭郎山，燕昭灵机一动，“老师，你说会不会是郭氏在通风报信，毕竟郭郎山可是郭氏主家的嫡长子，他都留在废太子身边了，从我们那边搞消息也很正常吧。”

    “不会。”褚良立即否决，“我了解郭氏的家主，他信奉神鬼之说，自焱莲神女出现在郭氏之后，必然不会再给郭郎山提供帮助了。”

    青年的思绪不禁飘向他十一岁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打着惊雷的下雨天，他一个人走在漆黑的石子路上，衣着单薄，雨水哗哗的落在身上，冷得人直打哆嗦。

    尽管这样，他依旧不愿意回家，回到那个被规矩压死的家中，人命不值钱，他若是回去了，死得人只会更多。

    他晕了过去，醒来却是温暖的床榻，便是郭氏家主救了他。

    那是个沉迷算命的男人，腰间挂着三枚铜钱，时不时便算上一卦，他便是因为一个卦象被救了回来。

    ……

    褚良深吸一口气，回忆的思绪打断，他开口道：“都回去吧，明日还要去见云州太守。”

    武厉和柳四立即出了门，燕昭的动作慢，正打算踏出房门，又转身走了回来。

    “老师，我记得你说过，你与郭氏颇有渊源。”少女的表情有些阴郁，“是什么样的渊源？”

    能直接判断郭氏的立场，甚至还能知道郭氏家主的性格，两者的关系必然没有那么简单，燕昭有些害怕。

    褚良第一次收到小徒弟的质问，回忆的难堪逐渐散去，可让他明明白白的说出曾经的过往，还是不禁皱了眉头。

    燕昭不依不饶的，目光灼人，“老师，之前在烟州的时候你说过以后会告诉我的。”

    褚良深深的叹了口气，“不过是郭氏家主曾经救过一次深夜逃家风寒晕倒的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