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窦儿巷二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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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吃了两口,不知想起什么,朝着东侧望去。

    严司直见他皱着眉头,手上的筷子举起又放下,咽下嘴里的饭,即便再饿也要跟着停下,心里不住感叹:这位卫大人整日如此忧虑,难怪看上去体格就单薄,最近越发清瘦了。

    “大人,可是饭菜凉了,叫人下去再热热,或是有哪里不合口的?”

    会不会是吃惯了府上送来的饭菜,对大理寺的大锅饭吃不惯?严司直猜测着。

    “与我一同来的那位姑娘,可派人送去食盒?”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严司直提起的一颗心又轻轻落下:“大人放心,都安排好了。”

    应玉堂眉毛一动,她站在内阁后窗下,被矮树丛围绕着,积雪没过小腿,湿冷的感觉令她心情不佳,听见卫湃关心她是否有饭吃,微微愉悦起来。

    食盒里的饭菜他没再动,转头又执笔不知在写什么。

    弯月如钩,静静挂在枝头,繁星点点与夜色融为一体。

    卫湃伫立在门前,空旷的前厅内不见人影,正想要出去找,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过头,令他担心的人浑身冒着寒气,面色冻得通红,脚上的靴子和裙裤全都湿透了。

                                                    卫湃心中忍着怒:“去了何处?”

    应玉堂没想瞒着他,正好将此事再分说明白:“昨日我便说了,来助你查案的,你将我安置在此处干等着是何意?我在内阁后窗外盯了你一整日,只凭着那些纸上的字句,就能将案子查明白?”这在她看来无异于纸上谈兵。

    此时她的鞋袜裙裤全是湿的,卫湃觉得解释什么都是浪费时间,叫来淡墨,速速牵马赶回卫府,在车厢内忍不住伸手探着她的裙摆,果然如他想的一样潮湿着。

    向来处变不惊有条不紊,在她这里全然无用。

    “有什么话你就不能耐心等一等,偏要如此行事,折损自己的身体,除了能叫我焦急,还有何用?”

    脱口而出的话收不回来,卫湃心知这话有些僭越了,目光闪烁合上唇。

    应玉堂早在他伸出手时便目光审度的看着他,那些话也都听见了,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有些想笑,也不枉费她在雪中站了一整日。

    回到府上,卫湃比她还着急,叫人在屋里又多加一鼎熏炉,熏得满屋热气腾腾。

    林婶子见了应玉堂浑身上下冒着寒气的样子也拥着她进屋去,脱掉湿衣裳和靴子架到熏炉旁去烘烤,嘴上嘀咕着:“姑娘怎么连靴子和裙裤都这么湿?不是说和公子去了大理寺……女子的身子最怕受寒。”

    姑娘没成家,她本不应该与她说这些,但她作为过来人,见她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忍不住多说两句:“日后嫁人生子时你就知道了。”

    应玉堂听她念念叨叨说了许多话,一句都没记住,精神上还在为马车中卫湃那句失言和他的举动亢奋着,敷衍着一一点头应和。

    林婶子终于出去,耳根子清净下来,换上干爽的寝衣,躺到榻上盖着被子。

    门口传来轻响,林婶子莫不是还要与她交代些什么唠叨些什么?

    无奈唤一声:“进来吧,我没睡。”

    门外脚步一顿,半晌才推开门。

    不知又抱了什么进来,磨磨蹭蹭这么久。

    寝被滑落腰间,应玉堂侧躺在榻上撑着头朝门口看去。

    意想不到的人静静的站在那里,身姿欣长,眉目如画,在烛光的映照下透着一丝柔和。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卫湃,温润的仿佛一块打磨好的白玉,没有棱角。

    卫湃眉眼低敛,手上端着汤药和白瓷瓶药膏。

    应玉堂莞尔:“你打算就一直站在那?”

    卫湃默然一瞬,解释道:“这是今日的汤药,在灶上温热过了,后厨的人一时找不见林婶子,我正好要来给你送药膏,便一并端过来。”

    本想在门口等一等,叫林婶子送进来,也不知怎的,听见她换了一声,脚下不由自主跨进来,如今进退两难,只能站在门口,不敢抬眸。

    应玉堂看出他拘谨,故意不出声,撑得手臂都发麻了,才松了口:“林婶子去替我找一套换洗的衫裙和靴子,要晚些才能回来,你先把汤药递给我,要趁热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