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青猜测道：“万一是他抱养的呢？”

    许贞却不赞同：“谁抱养越过子辈抱孙辈啊？相当于你现在去找一个三岁娃娃说‘宝宝，我是你小杜奶奶呀～’这不是很怪吗？”

    杜雨青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连连摇头：“还是算了。”

    庄岍平静地说：“应该是真孙子。”

    许贞满脸疑惑，嘟囔道：“可是这个年龄上怎么算都不合理啊……”

    “唐晃也是第一次见他，但……”庄岍顿了顿，“他没说什么。”

    -

    “预言家小姐。”乔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有规律的敲门声。

    庄岍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她和乔琪约定的时间到了。

    庄岍拉开门，站在门后，对门外乔琪点头，“乔舰长。”

    乔琪的视线落在床边正在给杜雨青读科幻小说的许贞身上，似乎是没想到这时候有人在，惊讶道：“哟，你这里这么热闹？”

    “去我那儿聊？”乔琪握住掌心，拇指朝身后那扇看上去更加厚重的房间门指了指。

    “麻烦等一下。”庄岍说完，转身进了房间，房门被她拉上。

    乔琪看着紧闭的门，轻哼道：“防着我？”

    庄岍没让乔琪等太久，几分钟后她又从门后出来，顺手带上了门，门里传来“咔哒”一声落锁的动静。

    她看着乔琪轻声说：“走吧。”

    乔琪挑眉，转身带路。

    庄岍将她下意识的表情收入眼底，乔琪的很多习惯跟乔佲很像，可能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只是乔佲比她多了些痞气。

    “坐。”乔琪往正中的沙发上一坐，对右侧的客座伸出一个“请”的手势。

    等庄岍坐下，她又往二人面前的青瓷茶具里添了满杯的滚烫的绿茶，显然是要促膝长谈的意思了。

    “我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乔琪一派上位者的姿态，三指捏着茶盏边缘，给青瓷茶盏转了个面，雕着梅花枝的那一面正对着庄岍。

    茶盏被她的动作一晃，满杯的水洒了一滩在桌面上，乔琪也没有擦，任由那滩水渍浸在岩板桌上。

    “你跟着乔佲，不如来找我，正好我这里还缺一位预言家，有兴趣吗？”这是上舰后乔琪在她耳边说的话。

    现在，乔琪来找她要回信了。

    “没兴趣。”庄岍看向乔琪的手，她的手上沾了茶水，但很快渗进皮肤里，消失不见。

    乔琪不紧不慢地说：“你可以再想想，离靠岸还有几天。”

    “乔舰长，我只是个打工人。”

    这意思是她不愿意？

    从撤员舰停靠在天河山的那一刻起，她就接二连三地被人下面子，乔佲也就算了，但面前这个刚出社会的学生也能这么干脆地拒绝她？

    乔琪纵然心生不满，但她自诩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愿意拉下脸皮做那些以权压人的事。

    “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和乔佲不对付。”乔琪捏着杯子抿了一口，“乔佲他们如果真的重视你，就不会让你独自上我的舰。”

    见庄岍没有吭声，乔琪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白塔原是独立在外的部门，但你们现在要回归总部，自主权将会回收，届时你们的权限也会被重新评估，降级是必然的，乔佲之后也当不了她的山大王，你现在加入我，我能保你。要是被分配到边缘驻地，到时候想回来可就难了。”

    “庄小姐，我希望你能想好了再回答。”

    庄岍依旧没有开口，她安静盯着茶盏里因为颠簸而荡起的水纹，乔琪说了这么多，都不见她有什么反应，像是在自说自话，无趣得很。

    “说起来，你以前上学住的老小区上个月起火了。”乔琪掌心托着下巴，手肘抵在膝盖上，直勾勾地盯着她。

    庄岍那张似无风无澜的水面的脸，终于出现了无奈和抱歉之外的表情，她皱着眉问：“起火了？”

    “是呀。”乔琪眉眼弯着，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有小偷进去一户人家偷东西，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电线短路熔断，火星点燃了窗帘，把他烧死在里面了。”

    她顿了一秒，又补充道：“哦对了，那间房子里除了小偷，一个人都没有。新闻都有报道，你没看吗？”

    那个老小区面积小，房价也不高，住的很多是周边学校的教师，那里离学校又近，学生家长为了方便也有租住在那儿的，整个小区常年都是没有空房的状态。

    要说这两年唯一空出来的一间就是庄岍的家。

    因为她出国念书，房子长久不住人，她怕落灰，于是在家具上都盖了隔尘布。不想外人动她妈妈的遗物，也婉拒了社区替她看顾的好意。

    那小偷溜进了她家里盗窃，还烧了她妈妈留下的房子？

    “是我家？”她的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面上却只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