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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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门槛将医箱打开,取出包扎的棉布和一堆止血的药膏,恭敬道:“就请杜医官再替世子包扎一回吧。”

    “包了三回,裂了三回,老夫是力不从心了。”杜医官吹胡子瞪眼道。

    陵光在一旁好言相劝。

    寒露重重,东边逐渐泛起一丝白光,不知不觉天都要亮了,也不知道他这血淋淋的伤口疼了几个时辰了,我抬了抬嘴,终是没忍住劝慰。

    “外头的事自有相王顾着,您还是治疗伤口要紧,总不能真不要手臂了,当独臂侠能有什么威风的?”

    李怀远白了我一眼:“你这是在劝人吗?”

    我从善如流地笑道:“自古忠言逆耳,谗言似蜜。”

    他朝我走近了一步,抬了抬手,我眨眨眼看他。李怀远的手停在我头顶上空,笑道:“现在怎么不躲了?”

    我想起刚进世子府那会儿,他欲剥下落在我发髻上的花瓣,我下意识便躲,如今他亲手摘着缠在我发隙里的枯水草,而我却再也躲不开了。

    只是安静地站着笑。

    李怀远边摘水草边道:“傻笑什么?”

    “不知道,就想笑笑。”

    “护城河里的水很冷吧?”他揉了揉我的脑袋,我正想说别摸,头发在水里泡过很脏,复一想,他的手也没干净到哪里去。

    算了,谁也别嫌弃谁。

    李怀远温声道:“我让陵光先送你回府,左右这里也没什么要紧事了,你到药房取些泡澡用的药膳,去一去身上的寒气,再煮些姜汤来喝……”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絮絮叨叨了,不过也没敢打岔,听罢只连连点头。

    陵光已然说通了医官,一见李怀远语毕,连忙请他入殿坐下,解开旧的白布条扔的远远的,然后扯了我的袖口往外拉,边拉边关殿门,生怕他家世子又跑不见人影。

    我与陵光一前一后走在出宫的路上,道路两旁的瑶花奇草灰败地耷拉着脑袋,广德门附近那座高耸的殿宇尽数化为灰烬,昔日的琳宇金阙一夜之间都作了土。

    沿着昏黄的宫灯一路看过去,依稀能看见凤栖宫被南衙禁军团团围住,玉阶之上的雕花窗棱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皇后这一生都让人很难评价                                                ,说是枭雄有些抬举她了,说是妖后又委实冤枉了她,说是功过相抵吧,也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罢了,是非功过皆由后人去说。

    正想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处废旧的宫殿,宫门半掩,门上面的朱漆掉了大半,露出斑驳的原貌,檐下吊着一张干瘪的蜘蛛网。

    在这深深宫邸,晨雾缭绕时分,竟有几分阴森和诡异。

    陵光都走过去了,见我矗立不动又绕了回来:“走啊,杵到这儿干嘛?”

    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宫墙内。

    他脸色倏地一变,手握在剑柄上挡在我身前,凝神聚力,顺着门缝向内看去,然后不出意外地,也看到了我刚才看见的那一幕。

    皇后兵败之后,禁军与相王的军队,还有见风使舵前来救驾的府兵,都在皇宫内外搜查谋逆的残党,很不巧,安乐应该是在逃跑的途中被侍卫抓住了。

    此时天色还未亮,雾气又很重,看不清抓安乐的是哪一支兵力。

    她如今已是阶下之囚,往日尊贵也好,跋扈也罢,皆已不复存在。只见她被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围在一口枯井旁,外裳尽被撕碎,胸前洁白的肌肤裸露了大半。

    我乍然回想起来,这是当初她对小壶姐姐私下用刑的地方。

    陵光听到殿内那几人肮脏龌龊的言语,微微皱眉:“皇后伏诛,可陛下还在呢,他们怎么敢如此对一国公主?”

    陛下大限将至,相王与皇后党势不两立,自然不会保她,世上想要她死的人何其多,他们如何不敢?

    我转头问道:“你要救她?”

    闻言陵光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仿佛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不解道:“我为什么要救她?把她救出来干嘛,继续害人吗?”

    我眉眼一舒,见他用胳膊肘推了推我,面色不悦道:“虽不会救她,但我也没兴趣看这肮脏的一幕,你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

    我正在想事情,闻言对他点头:“好,你去宫门口候着我。”

    陵光深吸一口气,到底是没走,而是远远地躲到了一棵树下,眼不见为净。

    安乐此时倚靠的那个枯井爬满了干枯的藤蔓,早已不见经年血痕,她自己也不会记得,曾经在这里杖死过一个十二三岁大的奴婢。

    小壶是谁?她有没有在这世上活过?没有人会在意。

    我站在院外的门口,与他们一墙之隔,如同一块不会说话的冰凉宫砖,静默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啪”地一声,其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