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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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你别太爱了呜呜呜。”
“……”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沈今禾扶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盼着李怀远不要把话挑得太明了。正想着,就听头顶轻轻开口,声音清凌凌的,犹如温泉流淌。
“此前世道太乱,皇后盯得又很紧,我不好表明心意,怕给你招来杀身之祸。但娶你…并非因你挡箭,我李怀远倒还不至于以身相许去给人报恩。”
深邃的眼眸望向沈今禾,李怀远表面看似镇静,实则深藏在袖中的掌心已微微蓄了一层细汗。东市沿街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酒肆桂花酿十里飘香,可他全部都听不见也闻不见,只定定地看着眼前之人。
他从没有向人表明过心意,不知道这事儿原来是如此地磨人心神,轻不得,也重不得。
遂只得故作轻松地说:“算了,不是御赐就不是御赐,只要我们两个同意这事便作数了,大不了再让我爹去陛下跟前求一次,弄个金玉良缘之类的牌子回来,就挂在飞琼阁的门匾上,你看如何?”
沈今禾只觉得此时喉咙干涩到生疼,仿佛心都要滴血了,进世子府、替他挡箭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也为摆脱奴籍,当初冒险去偷皇后一党的名单、给相王传信,也只是想要借此机会博一个前程。
思来想去,好像除了挂在海棠花海里的那句“望世子安”,竟桩桩件件都不是为他做的。
“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忽而,一阵清冷的雪松香向她袭来。
沈今禾心里发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来回翻腾,她嘴唇微微动了动,明明惯会能说会道,此时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腹有千卷,笔下生花,竟无一句可以用到当下。
她心里清楚,骗他如此之久,如今事成,远离他才是上上之策,若骗了人家还上杆子的给人家做夫人,那么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只怕李怀远会提着刀来杀她吧。
不如就此作别,前尘往事一并揭过,以后成了那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同僚,见着了没准还能寒暄两句,相安无事。< “你还是不信我是真的心悦于你?”李怀远敛了笑,盯着她道。
沈今禾自是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听见他胸膛的起伏声有些不稳,可到了这种境地,也只能硬着头皮道:
“世子垂怜,我自是万分欢喜。正因如此,才更应替世子着想,不能因一己私欲就断送您的前程。我是罪奴出身,再怎么拼命挣扎也不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世子风华绝茂,您应该求娶门当户对的……”
“我不在乎,凌安王和王妃也不会在乎。”他面色不虞,出声打断她。
沈今禾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跪下来道:
“可我在乎。我这样出身的人,即使做了世子的枕边人,也会无地自容,只怕经不住外面的流言蜚语,夜夜梦魇,忧虑成疾。”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即使是平日里脸皮厚惯了的人,尚且会有三分恼怒,遑论一向雍容矜贵的李怀远了。
“你!很好,很好……”李怀远只觉得胸口堵了千斤重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红着眼攥紧手指,气得跃下马车,拂袖而去。
待他背影彻底消失在街巷之中,系统这才小心翼翼地问:
“既然李怀远解释清楚了他和静文公主之间并没什么,你为什么还是要拒绝他呀?”
说罢又想起来,自己之前对沈今禾的做法明明是万分赞同的,不由得转了话锋:“其实吧……抛开静文不谈,这么久以来,李怀远对你也挺好的,你在这个世界孤苦伶仃,如果能有个依傍,也是个好事情啊。”
沈今禾一直跪坐着,双腿有些麻了,她换了个姿势,蜷缩着坐在角落里,整个人收拢双臂将双腿抱在怀中,闻言愣愣地看着车窗上雕刻的山水鱼雁。
良久才道:“你听说过良馀贱籍吗?”
系统摇了摇头。
“百余年前,南边有一个叫良馀的小国,被当时强大的大郅灭了国,国内士兵被俘上京城,却险些刺杀了大郅当时在位的皇帝。皇帝震怒,命人即刻处死所有良馀士兵,并发布诏令,所有良馀遗民一律打入奴籍,世代相袭。”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今禾把下巴放在膝盖上,她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一捏就断:“生我的那个女人,正是良馀贱籍。”
“大郅《九章律》规定,良馀贱籍子女永世为奴,不得科考入仕,不得与朝臣及世家大族通婚,为逆者轻则杖打八十,重则抄家灭族。”
系统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事,它来这个世界时沈今禾已经长大成人,虽然它翻书似的匆匆过了一遍她的过往,可那时毕竟如观书中之人,即便窥探一二也很难感同身受。
如今听她漫不经心地提起前尘往事,才真是如鲠在喉,不敢去想她以前活得有多辛苦。
沈今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