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姑娘是怀疑在下吗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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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况且当铺老板那店她也曾去过,珠宝字画、名剑匕首,各式各类的物品堆叠,柜台挤得满当而拥挤。
“不巧,掌柜正好在在下家中小叙。许久未见,不觉聊得多了些,因而他不知家中失火,直至辰时才从旁人口中得知,”声音中混杂些忧伤,“至于野兽,并非亲眼所见,推测罢了。早知如此,那日不该这般鲁莽。在下也有责任,让各位受惊了。”
距牧归不远处靠窗靠墙的位置,一个头戴素玉簪、白衣墨竹、系蓝腰带的男子款款起身,逐一向四方拱手赔礼,犹豫片刻,向天花板也施一礼。
牧归梗住,心道其实那边没人,方才就做个样子意思意思不用真朝那施礼的。
她看看天花板,转头看看这人,再看看天花板,再转头看看这人,欲言又止。男人表情无辜,迎上她目光羞赧一笑。
“您既知道这些,可有去官府作证?”
“不曾。官老爷问几句话便放在下走了。”
“就问了几句话。”
“是,不过是意外,没有问很长多。”
“您真的认为是意外?”
“为何不是?”
男人挑眉,一瞬锋芒突显锐气纵横,眼底各类情绪纷涌欲出,又被烟雾遮掩难辨悲喜,看不清湖面诡谲变幻。
牧归悄悄将手探向袖中,捏住一把匕首。匕首如纸薄,特地让铁匠打磨过,极 为锋利,能轻易划破空气,直取那人咽喉。
如果他意图出手,牧归必奋起迎击。
白衣男人静静地看着牧归,忽地笑了。
“姑娘怀疑在下。”
“哪能呢,毕竟您也并非什么事都知道,是我唐突了。”
她优雅欠身离去,大大方方地将后背露给他。正巧瞧见那俩仁兄目瞪口呆眼神涣散,友好地轻拍他们肩膀,又激得一阵上蹿下跳。
那个男人小动作不多,说话时几乎都直视她的眼睛,诚恳且让人信服。
牧归踏在台阶上,手一下一下拍击着扶手玩。
可是她偏偏就不想信。
古怪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自她来这到如今,心中的不安一直叫嚣着破笼而出。
多疑也罢,执拗也罢,她想亲眼看到真相。
牧归站在当铺废墟前,闭上眼睛嗅着空气中隐约的焦味和土味。
当铺基本上被烧干净了。万幸的是它和边上建筑隔着距离,那晚又无风,只把边上邻居家的墙给熏黑,本体受损不甚严重。地上少见大块的东西,她方才走来踢到不少砖块瓦块。砖瓦之下又有些金的蓝的绿的,染了黑灰,非眼尖的人难以分辨。
她悄悄捡了一块。深红琉璃片,似乎给人摔碎再碾碎了,毁坏严重。还完好的一个角上刻有古怪的纹路,似曾相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老板已经不见,群众早已看完热闹哄散,只剩官兵三两个还守着。
牧归瞧准一位,凑上前:“官爷,今儿可劳烦您了,不知道老爷可有碍?”
这是官兵中唯一一个腰上别着官刀的,负手而立,应当是个小队长。他见牧归将脸凑上,面上闪过一丝不耐,正欲呵斥,手心触及一坚硬事物。
微凉的、略带棱角的一大块,其上“景安六年”纹样触感明晰,握在手中相当有分量。
是品质优良的纹银,约莫有十两,寻常家庭拿出这么大分量还需掂量,更何况西京一个小县。
手一翻,银子无声滑入袖口。他抬眸瞟了牧归一眼:“你是那掌柜的侍女?他没事了,上头问完话就会让他回去,在家等着就行。”
说的时候嘴几乎未动,用余光观察下属的动静,见他们毫无察觉,暗松一口气。
原来将她认成侍女了。
侍女也好,她懒于想身份,干脆拿来用了。
“夫人一直挂心着老爷,在别处听了说是老爷惹上什么仇家,心下焦急,派咱打听来的,”牧归塞了块更大的银子,唯唯诺诺,“官爷,老爷真个没事吗?”
队长见牧归腰背微弓,眼睛不敢乱看,知她是老实的。最后那句虽重复发问让他烦躁,一想她年纪不大或许尚未开化,只是过于担忧其主,收了火气。
他这一怒一静下,模糊了重点,将掌柜是否真的有这么个“夫人”抛在脑后。
“你倒是个忠心的,”队长神色复杂,“没事,这事会查的,让你家夫人放心便是。”
牧归对他一笑,道谢后爽快地走了。队长只顾着掂量银子,没看到她笑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