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时机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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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儿!”

    乌石兰萝蜜的歌声被打断,看见来人欢喜地就要往下跳,却直接被人揽过腰肢护着轻放下,乌石兰萝蜜闹了个红脸。

    “阿贺,你做什么呀!”

    来人翻滚披风下,一身海蓝毛领锦袍,腰挂紫绶,配金纹宝剑,正是执金吾将军郁贺。

    与五大三粗的漠朔将领不同,他身形颀长,容仪俊美端华,眉宇又自含三分清愁。

    如此资容,毫不负他享誉云城的美男子之名。

    郁贺顾不得回应乌石兰萝蜜,转身披风一展落下,向孟长盈行礼。

    “微臣郁贺参见太后娘娘,内子无状,还请太后娘娘责罚。”

    在他身后,万俟枭自夜色中缓步走来,一身金银宝石铛铛作响,奢侈繁丽。

    看样子,两人是同行而至,郁贺为了接住乌石兰萝蜜,才先行飞奔过来。

    看他小心仔细的样子不难分辨,他应是知道乌石兰萝蜜怀有身孕。

    “起来吧。”孟长盈道。

    郁贺顿了下,才站起身,他身量高,垂首微微后退了些,才让孟长盈不至于仰头去看他。

    孟长盈嗓音平淡:“奉礼为何这般紧张?”

    郁贺身后,乌石兰萝蜜探出头,又被他不着痕迹地挡了回去,宽大披风一遮,几乎叫人看不到他身后的妻子。

    “微臣惶恐,内子不懂规矩,只怕冲撞太后娘娘……”

    万俟枭这会踏入亭中,来回看了看,笑得讥嘲。

    “你当真不知道他怕什么?奉礼可是乌石兰部的女婿,自然是怕你迁怒他的小妻子。”

    隔着万俟枭,孟长盈只能看见郁奉礼半边脸。

    这会他不躲不闪地直视孟长盈,不发一言。

    孟长盈与他视线相交只是一瞬,便转身离去。

    “倦了,各自散了吧。”

    背后跪倒一片:“恭送太后娘娘。”

    万俟枭却信步追上来,额上朱砂涂纹在夜色中显出妖异黑红,发辫间宝石碰撞之声也沉沉。

    “我以为你很厌恶漠朔人?”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对于这种话孟长盈向来忽视。

    夜风寒凉,前几日的积雪在月光下闪闪冒着凉气,手里袖炉不太热了,孟长盈小小打了个寒颤。

    万俟枭接着说:“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认真听漠朔的部落歌,还是乌石兰部小丫头唱的,你知道那歌是什么意思吗?她是在唱我们祖先在敕勒川放牧的情形。”

    他今日话有些多,不知是不是被万俟望即位刺激到的缘故。

    “我厌恶漠朔人?”

    孟长盈忽略后面的一连串,回问第一句。

    这还用问?万俟枭诧异瞟她一眼。

    孟家三族惨死距今不过六年,他可不信孟长盈执掌大权只是为了野心。她必然会报复乌石兰部,也必然会成为他的对手。

    只是这话此时不该说。

    万俟枭侧目打量孟长盈秀丽起伏的侧脸,眼神滑过她干净无一物的耳垂,道:“你扎过耳洞,却从不戴任何耳饰,不就是因为漠朔人皆戴耳饰吗?”

    孟长盈没想到他注意到这些,轻啧:“是也不是。”

    “我最烦你们汉人这一点,”万俟枭皱眉,抱胸睥睨着人,“说话不清不楚装样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孟长盈仍没什么大反应,只淡淡道:“北阳王,你去云城郊外的田野村落里看看,便知道漠朔人皆戴耳饰是句虚话,金银玉石充其量只不过是富贵胡人的装点罢了。”

    万俟枭哑然,张张嘴不知如何反驳,只得凶悍道:“可笑!那些人也能算作是人?”

    孟长盈脚步停住,抬眼看着寂寥洒清辉的纤细月钩,声音比寒冬月色还要冷清。

    “你我对人的划定不同,你听不懂我说的话,我也不喜欢你这般话多,回去吧。”

    话毕,她抬手唤来步舆,径直离开。

    万俟枭留在原地,望着一行人夜色下渐远渐隐的背影,咬牙骂出一句。

    “谁稀罕理你!”

    紫微殿内地龙烧得更旺,孟长盈披着袍子,正伏在桌前写信,写着写着却出了神,笔尖压在笺纸上洇出一个墨点。

    月台注意到,温柔握住孟长盈手腕,稍稍抬起,换上一方新纸。

    孟长盈回过神                                                来,放下笔,轻轻叹息。

    “奉礼从前并不喜欢那姑娘。”

    “主子,他们都成婚三年了,人非草木。”

    月台坐于孟长盈身侧,帮她揉着酸涩的手腕,娓娓道来。

    “更别说乌石兰萝蜜还怀了他的孩子,他这一辈无有兄弟,这孩子可是郁家老夫人盼了多少年的孙辈。”

    说到这,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