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揉太阳穴，他现在是真的头疼，直接问：“我守哪几天？”

    商予宁稍微满意了一点，声音又温和了：“今晚你小姨父先去，我现在和你小姨还有外婆，我们是一点夜都熬不了的。”

    “你表弟现在在实习，也很忙，但是今天你很不幸地被我发现了，你是全家最闲的那个，所以明天开始你每天晚上都去守夜。”

    靳凌听完只觉得这都安排好了，只剩通知他了。

    “嗯。”

    然后商予宁开始自言自语：“然后白天，我会请护工的，你们都不用担心，网上传夏氏置地债务危机的事情也有点苗头了，我们春国资委已经和银行开了一天的会了，讨论接下来的债务该怎么办，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都会很忙，还要去京北开会。”

    然后扭头盯住靳凌：“所以你也最好给我老实点。”

    靳凌直视商予宁的眼睛看了一会，勾了勾嘴角，笑着问：“你说的老实是什么意思？”

    商予宁没回答直接这个问题，但眼神毫无闪躲继续说：“关于你恋爱的事情，我是                                                不太想管的，靳凌，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从小到大在这个事情上我从来都是给你足够自由的。”

    “你只要不去找别人老婆就行。”

    “除了那次，你读高一的时候，你去找你们班主任说，你同桌说喜欢你，但你觉得她天天没事就找你聊天，你还不好意思不理，影响了你学习，想自己一个人坐，这事司越那个兔崽子也是，又把它传得沸沸扬扬，结果你俩把人女孩气得在家哭了一周不来学校。”

    “你爸当时都说，你这行为显得你像刚从石头缝里蹦出来，我们没教育过你一样，我拉着你去道了歉，其他什么时候管过你？”

    “我怎么突然觉得你以前还挺臭屁的呢？”

    靳凌想张了几次的嘴又闭上了，不能因为他给他同桌抄月考答案就说他喜欢别人吧？传到后面还变成他谈恋爱了，加上他本来就不想和人同桌，随口一说的，谁知道事情变成这样？

    但这件事，并不是全无收获，爸爸教育他在拒绝女生这件事情，可以坦诚，但别傲慢，所以后来大概才没有在拒绝夏怡的时候，将她吓跑。

    他很小就学会了不和商予宁顶嘴，学会看她脸色，因为他父亲过去在部队打电话问得最多的问题就是笑着问商予宁，“靳凌听话吗？他又惹你生气了吗？”，会常常告诉他，“妈妈一个人带着他，既要当爸爸也要当妈妈，很辛苦，很厉害，你要少惹她生气，要多爱她，多关心她。”

    靳凌印象里有很长一段时光里，都是他妈一个人，下班后放学接他回家，周末送他去兴趣班，生日他们两个人过，连他小时候被别人欺负了，都是他妈上去和人干嘴炮，所以其实商予宁以前脾气没有这么火爆的，而他爸经常觉得服役那十年亏欠了他们母子很多。

    有点像现在，他也觉得，这些年他不在夏怡身边，也亏欠了她很多，可他现在可能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了，这点也像他爸爸。

    商予宁完全没注意到靳凌落寞地失神在阴影里，继续说：“你女朋友是谁，你们怎么了，你不说，我就当不知道。”

    “我只想说一点，如果你们都谈到这个年纪了都还不能对彼此负责任，大家都还长不大，那说明你们不合适，不要浪费彼此时间。”

    靳凌看着商予宁一向很坚毅的眼神，除了在部队打来报丧电话那天，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她就知道了谜底，对方哽咽着说，予宁你放心，将来我们会照顾你们的，部队会照顾你们的，顿时她整个人就装不下去了，有人在最爱的时刻里平静的退出，在樱花灿烂时撒一把大火，她崩溃说：“我不需要...我不需要...”

    靳凌关掉了车内空调，准备熄火的动作，想走，说：“要不请您上去坐坐，上去坐着翻旧账会舒服点。”

    商予宁摊开手，皱着眉，音调今晚第一次达到最高，快刮破靳凌的耳膜：“靳凌！你有没有想过，我不上，不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家的密码，也不是我想在这停车场站岗等你，是我怕又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