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僭越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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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景晏的询问,琮壶显然是没有做好准备。

    商晚茗清了清嗓子,上前两步,同时又不忘轻声责怪琅华:“堂兄来为何不通报一声?”

    说着,她又向琮壶颔首:“不知堂兄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琮壶稍微松了一口气:“路上耽搁了一些时辰,倒是我深夜到访,恐会饶了你们清净。”

    商晚茗稍微应付过了便不再多演戏,扯扯笑便对琅华道:“先带堂兄去安顿吧。”

    她笑着面向琮壶,再一次欠身道:“堂兄先行安顿,待我送完……未来夫婿,再来同堂兄赔礼。”

    琮壶心底里对“夫婿”二字震惊了一下,却没敢多看师尊。

    他应下之后就去找了琅华,而两人也没真的去安顿,一直看着商晚茗将景晏送走,才重新现身,跟着商晚茗一起到了偏院中。

    三人前后脚进了屋,倚竹识趣地推了出去,将门也给带上了。

    寝屋之内转眼只剩三人,琮壶先一步叹道:“看来并非师尊了,我先一步……”

    “不一定,”商晚茗道,“我觉得……”

    她敛眸,眉头微微蹙起:“那才更像是师尊会有的反应。”

    三人皆是难以决断,还是商晚茗有了主意。

    “琮壶,”她道,“大婚当日,要来喝一杯酒吗?”

    商晚茗别有深意地笑了起来,琅华与琮壶皆是领会了言外之意。

    不                                                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前隐晦禁忌的东西,好像被时间磨平了许多。

    哪怕在试探之外,还有这么一场大婚摆在面前,也没人会为此抵触,反而隐隐庆幸。

    “好,那我便喝完喜酒就走。”

    ……

    景晏全须全尾回来的事情让皇帝龙颜大悦,连着病弱的身子都好了不少。

    而在景晏长久的部署之下,从储君之位再到请婚,一切水到渠成般顺利。

    ——就连景珩,都像是隐身了一般,全然没有干预半点,反而还送上了比旁人更为贵重的贺礼。

    乍一看,兄弟二人倒是比往日还要和谐几分。

    皇帝对商晚茗救治景晏之事赞赏有加,直接将教规矩的嬷嬷送进了商家不说,还特地为商恕提了一块牌面,几番褒奖。

    大婚前夕,商晚茗也不知是因为所有事情尘埃落定终于松了一口气,还是彻底与寻常生活做好了割舍,竟是久违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净明殿如记忆中一般空阔,却在几载久别下,又有些陌生。

    “师尊,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望着偌大殿宇内伫立的苍衍,箜冥并不明白心底里的担忧源于什么,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改变的同时渐渐从指缝中溜走。

    苍衍绷着一口气,猜不到箜冥听见了几分,更不知道从何解释。

    玉珩的话还在脑海中阵阵回响,他终还是松下了紧绷的身躯,合眸轻叹:“冥儿,过来。”

    冥儿二字,自打箜冥记事起便听得越来越少。

    可即便时隔多年,这二字的亲昵仍像有一种魔力,只要开口就能将箜冥牵引到苍衍面前。

    箜冥迈入大殿,随着苍衍坐在床榻上的动作,如儿时一般蹲坐在苍衍脚边。

    苍衍低眸看着箜冥,伸手替她整理起跑得凌乱的长发。

    他一下又一下顺着箜冥的头发,又叹了一口气。

    箜冥见状,心也跟着紧了一紧。

    她抬眸盯住了苍衍,试探道:“师尊已经常年没唤弟子冥儿了。”

    “嗯,”苍衍点了点头,也跟着蹲了下来,“是有些年数了。”

    二人目光相接,箜冥又有些难过地问:“可是因为弟子做错了什么?”

    苍衍神色不动,不答反问:“错在何处?”

    箜冥眉头轻蹙,眼梢被委屈和害怕压得弯起。

    “错在……”她声音越来越轻,“错在觊觎仙长……秽乱仙门……”

    “从何处听的?”苍衍的手轻轻拨过了箜冥的发丝,声音如动作一般轻。

    箜冥支支吾吾道:“外面在传……”

    “不必轻信,”苍衍将手放在了箜冥颊侧,轻抚过她垂下的眼尾,“你没有错。”

    箜冥抬眸,面对苍衍与预想全然相反的温柔,一时间语无伦次:“可…我好像确实,对……师尊你……”

    话未说完,箜冥的额头便覆上一抹温热。

    苍衍合眸,在箜冥开口之前,轻轻地吻在了箜冥眉心。

    “师尊知道,”苍衍温声道,“但那绝不是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