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十九章 小儿怯谈家国事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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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绽放的油菜花田里,花香扑鼻。这星空下的金色花海,虽没有烈日下的娇艳灼目,却依然惊艳美丽。烈日下热烈,星空下幽娴,一样的勾人心魂。

    魏琮见惯了这乡野风光,见这两位少年在此流连徘徊,也不好催促他们离开,只是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喷嚏。

    魏子然察觉不对劲,关切问了一句:“您怎么了?”

    魏琮摆摆手,笑道:“也没怎么,就是闻不得花香。”

    说着,他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魏子然与罗衡面面相觑半晌,皆是一脸惊愕。

    两人还是头次见到闻不得花香的人,不免对魏琮心生同情,但又无可奈何,便决定打道回府。

    回了庄子,庄内酒席已散,四周一片寂静。

    有庄内仆从迎上前,说:“大老爷与二老爷在凉台,让三老爷带两位哥儿去吃些冰酪消消暑。”

    三人正走得满身热汗淋漓,听闻有冰酪吃,便急急朝凉台而去了。

    台上,魏显昭与魏珏皆只穿着一件轻软薄衫,因天气太热的缘故,两人皆已松了腰带,敞胸露怀,悠然自得地饮冰闲谈。

    水面水车骨碌碌转动着,迎面就是一阵凉意,让人身心俱爽。

    魏显昭见了应邀而来的三人,便道:“随意坐吧。今年的暑气格外厉害,出门走一圈,便成了个汗人,三伏天里怕会热死人。你们两个小哥儿,不好好在书斋里待着,跑到这乡下来做什么?”

    魏子然不欲让人知晓自己来此的意图,想了想,说:“书院的孔老先生常说,好文章不是在书斋里做出来的,是在田间写成的。孩儿觉着有道理,便携罗年兄来此看看。”

    魏显昭似乎不信,但也没有追究,而是转向罗衡,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听说罗小哥儿今年的院试过了,是否一鼓作气入蟾宫折桂呢?”

    罗衡道:“叔父不赞同太早下场,且沉淀三年再入场。”

    魏显昭道:“令叔父是深谋远虑之人,只是待人常有骄矜之色,不知变通,易招致小人记恨。这些话,昔日我曾对他委婉提及,他想必是未放在心上,才招致了今日的厄运;如今同你再说,是念在我与他相识一场的份上,想借你之口从中劝劝你那愚直的叔父。”

    罗衡有些意外。

    许是常年在叔父身边聆听教诲的缘故,罗衡对身边这位好友的父亲,也是怀着不屑一顾的心态来看待的。

    毕竟,一个没有原则立场、趋炎附势的人,不值得他高看。

    今日魏显昭漫不经心说出的这番话,虽不一定让他赞同,但起码是出于一番好意。

    既然是好意,他自然不会直接回绝,让人难堪。

    他故作为难地皱了皱眉,苦笑道:“您昔日与叔父相交,想必也知晓叔父的性情。晚辈的话,他老人家若能听进去,也不会有今日的下场。您的话,晚辈也只能看着时机在他老人家面前提一嘴,听不听,全在他老人家。”

    魏显昭也不强求,笑道:“你倒比你那叔父圆滑机灵——小哥儿,我有问题要考考你,你敢接么?”

    罗衡笑道:“叔                                                叔既然提了出来,晚辈岂有不接之理?请出题。”

    魏显昭看了身边的魏子然一眼,方才缓缓道:“当今时局,你想必多有关注。如今之世,战事频仍,天灾屡降,是何故?”

    罗衡心中一紧,正了正神色道:“小子不敢妄议国事。”

    魏显昭道:“天灾人祸事关社稷江山、黎民苍生,你我皆身处其间,岂能置身事外?你们读书出仕为的是什么?今日我们只是随意谈谈,无关国家大事,请诸位畅所欲言。”

    罗衡见他如此说了,只得稳了稳心神,沉声道:“纵观历朝历代的兴盛衰亡,无不是从乱中生,又从乱中亡,似是天道轮回,人力无可挽回,实则不然。天灾因何而生?纵使是天道使然,但若人心至诚至善,谁说不能挽回天心?可如今世道,为官不仁,朝政日非,尽失人心,以致天下人心思乱,盗贼蜂起,天下安得不乱?外邦贼子素怀狼子野心,又安得不会乘虚而入,犯我庭阙?”

    此时,魏珏问了一句:“如此内忧外患,还有救么?”

    罗衡本觉方才一时激动失了言,不欲再多说,只含糊回道:“‘君贤臣忠,国之盛也;父慈子孝,家之盛也’①。小子一乳臭未干小儿,不敢托大妄谈救国安民,总须仰仗在朝之臣与当今天子。”

    魏珏却不愿放过他,继续发问:“可如今辽东战事不利,朝中屡屡催饷加租,田赋加了一层又一层,这让饱受天灾、收成无几的百姓如何仰仗?”

    罗衡道:“此事,小子无能为力。”

    魏显昭却道:“自唐以来,江南一直是朝廷的财赋重地,朝廷就指望从这块膏腴之地刮下些肥肉来。但层层剥削下,百姓身上早已无肉可刮;然,辽东战事毕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