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九章 荒草萋萋与卿语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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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因南家门风甚严,除了主人家设下的赏花宴、游园宴,魏子然并没有机会在南家这座古老的宅院里东钻西逛,更没机会钻进几位哥儿、姐儿的院子里。
宋妈妈招他来的这扇角门十分隐蔽,少有人迹。门后蔓草丛生,群花乱放,更有野鸭飞鸟群集于水草覆盖的河塘上,全然不似生人居住的园子。
然,这儿确实是一处荒废多年的园子。从那被野草藤曼缠绕、被繁枝密叶遮掩的一排房屋,魏子然便知这园子曾经是有人住过的。
他眺目远望,才知这处荒废的园子连着南屏所在的那座小阁楼,只是中间隔着那座雪梨满山的山丘。
魏子然被这妈妈招引到此,本有些惊惶犹疑,如今确信这妈妈是引他去见南屏的,便异常兴奋激动。
他踩着宋妈妈走过的路径,满怀希冀地问了一句:“是南屏让您来的?”
宋妈妈怔了一怔,回身望了他一眼,将他引到那排腐朽破败的屋宇前,笑着对他说:“不是,是我瞒着她来的,想交给小哥儿一样东西。”
说着话,宋妈妈便从怀里掏出一只蓝印花布香囊,确认四周无人,才将其郑重塞到魏子然手中,认真叮嘱道:“这里头是我们姐儿的心意,请哥儿回去后好好看看,仔细珍藏!她有许多苦处不便对你说,像那天夜里那样待你,非是她本意,请你莫怨怪她。哥儿若有心,待他日成人了,能自己拿主意了,若还能记得我们姐儿,不妨再与她续前缘。”
这番话,魏子然似懂非懂,却也抚慰了他那颗多次被无视冷遇的心。至少从宋妈妈的这些话里头,他知道自己未曾被南屏厌憎。
他并不急着拆开香囊去看里头的东西,而是将其贴身放着,拉着宋妈妈的手,急切地问:“她有什么苦处?为什么不愿意同我说一说呢?”
宋妈妈苦笑道:“说不得……我们姐儿命苦,将来全赖哥儿救她脱离苦海!”
魏子然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她家人待她不好么?”
宋妈妈只是摇头,并不回答他,只是朝他指了指这排屋子最里头的一间,对他说:“引你前来之事,她并不知晓,她就在那间屋子里看书。待会你们碰了面,你可别说是我引你来的,不然她得怪罪我了!我是见小哥儿一片诚心,可怜你,才想着让你见她一见,但你也别逗留太久,惹人怀疑,连累了她。”
魏子然如今已多多少少想通了南屏对自己态度微妙的缘由,心里已是有了分寸;而他更是感激这老妈妈的这番引见,不由对她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意,感激万分地说:“您放心,我如今明白了她的处境,不会再任性,自然也不会牵扯到妈妈您!”
宋妈妈想他毕竟只是个少年人,将信将疑地点头:“哥儿是个男儿汉,可别说出小孩子的戏言,让人失了信任。”
魏子然保证:“一定不会让妈妈失望!”
他因急着见南屏,不欲与宋妈妈多说,便迫不及待地朝最里头的那间屋子走去。而宋妈妈见他这般急不可耐的,愈发可怜起他来,倒也不多留,只管向屋后的山丘走去。
魏子然在这扇青苔斑斑、蛛丝缠绕的门前伫立片刻,一时间竟有些胆怯,猜不透南屏为何要在青天白日里选择这样一处阴森古怪的地方看书。他甚至怀疑方才引他来此的宋妈妈许是为他这些日子时常骚扰南屏,而故意愚弄惩戒自己,并非是一片好心。
远处河塘里野鸭鸣噪不已,头顶更有群鸟扑棱着双翅徘徊飞翔,他甚而抬头看见屋檐上方不知何时憩息着一只黑鸦,正鼓突着那对幽深深的眼睛盯着自己。
魏子然胆怯了,回头唤一声:“妈妈!”此处却早已没了人。
而他的这一声叫唤却惊动了屋内静坐沉思的南屏,她于蛛网密结、尘灰满积的屋子里缓步走到门后,细细回想着那声叫唤,想起了那是谁的声音,不由心慌意乱起来。
她正寻思着如何躲一躲,那扇门却被人缓缓地推开了,她登时吓得浑身一哆嗦,拔腿便欲夺门而出。
魏子然鼓起勇气推开门的那一刻,乍然见到南屏,心中的惊疑惧怕早已荡然无存,只有欣喜雀跃。
他挡住了门,犹疑地牵住了她的衣袖,笑着看着她:“你真的在这里呀!你在这里做什么?”
南屏扯回自己的衣袖,几次欲从他身边跨门而出,他却偏偏不让,反而进屋掩上了门,再一次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屋里只漏下稀稀拉拉几丝日光,南屏看不清魏子然藏在阴影下的脸,可却知道他是在笑的,是欢喜高兴的笑。
她慢慢平静了下来,极其冷淡地问着他:“你怎会来这里?谁带你来的?”
魏子然记得宋妈妈的叮嘱,犹豫了一会儿,道:“我自己来的。”
见南屏不信,他忽闻屋外的鸦声,便随口胡诌了一句:“我跟着那只乌鸦来的。”
南屏依旧不言不语地在昏暗暗的光影下打量着他,心中已猜到他因何而来,便道:“这园子里闹鬼,不是你该来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