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四章 江云漠漠桂花湿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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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会,郎家家主郎云锡邀请的都是些杭城中颇有声望名气的文人墨客和儒商雅士。因他常年深处山野茶园,并不关心朝堂之事,因此并不知晓所邀之人中的龃龉龌龊。他本想将大家伙聚到一处热闹地谈话,却事与愿违。

    他不知其故,也不愿深究。但为了缓和气氛,他只得绞尽脑汁去想法子,看到花棚内开得正艳的各色秋菊,便提议道:“今日邀诸位前来赏菊吃茶,本是一大雅事,因此不能少了诗和曲。山人家中养了一班孩子,诸位若有兴致,那我就让他们出来给大家伙唱几段解解闷,如何?”

    座中有人高声应和道:“我等应邀前来,一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一是为了您家中的茶,再一个……就是为了您家中的这班孩子!请云锡兄莫藏着掖着了,赶紧将人请出来吧!”

    此人一发话,众人便相继应和。

    女眷那头听到这边的动静,郎家那位老祖母便对身边的两位童子吩咐了一句:“你们将那围屏移开一些,让我们也饱饱眼福和耳福。”

    她四处环顾了一圈,没见到最喜爱的那个似猴儿般的孩子,便让人去寻。

    那人很快便回来了,见此处人多,便对这老太太附耳低语:“清哥儿将人带走了,有人看到他带着人朝山上的茶园去了。”

    老太太不高兴地哼了哼,说:“他总跟我抢这个孩子!他屋子里的人还不够多么?你去让他将人给我放回来!”

    来人诺诺应了声“是”,便出了花棚,径直出了庄院朝山上的茶园而去了。

    郎家茶园方圆百里,尽管山中草木已渐渐开始衰败,可山中茶园依旧绿意葱葱,惹人眼目。

    魏子然与罗、文三人被郎家童子引到山中的一座茶亭时,郎清已早早地等候在此了。

    这回,他身边只带了一个童子,已在亭中铺席品茶了。三人收伞进亭,他便起身相迎,那童子模样的人却依然稳稳当当地坐着,全然不在意此间又来了人。

    在那童子抬头之际,魏子然的双目便移不开了,忐忑又激动地盯着那童子,轻唤了一声:“李屏山?”

    “你们是相识的么?”郎清惊诧万状,一双眼在两人之间不住审视,最后落在李屏山身上,“好你个小猴儿,竟背着我结交了位有钱的哥儿!罚你唱一支曲子!”

    那李屏山斜睨着他,笑道:“我高兴唱便唱,不高兴,休想让我开嗓!”

    说着话,他又倾了身过来,顶着与南屏无几的脸凑近魏子然,一双眼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位紧张不安的哥儿,促狭笑问:“你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你,我的名气已这般大了,竟连你这样闭坐书斋的小娃娃也听说了么?说说你是从谁那儿知道我的?”

    听他这样问,魏子然便知这人已全然不记得那年跨虹桥上的奇遇了。思及此,他心底不免有些失落。

    毕竟,他与南屏有着如此相似的面貌,他热切期盼这人能记住自己。

    然,面对李屏山的疑问,他却没有说出两人相识的始末,只道:“我是从这位郎家哥哥这儿知道你的,他说了今日会引你与我们相见,我想在他身边的便一定是你了。”

    “哦——这样啊……”李屏山似有些失望,深深叹了一口气,说,“我以为我已名满杭城了呢,原来是场梦!”

    他的失落,魏子然无言安慰,只是默然微笑,却是对面的郎清说道:“你只要多在人前开开嗓,你的名声总会传出去的!若你愿进我的戏班子,我保管让你名动杭城!”

    李屏山丝毫不为所动,不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只求你能帮我把我那身契还给我!”

    郎清微微皱眉,笑着说:“今日友人茶会,不谈俗事,只谈茶事。”

    他不顾李屏山愤怒不满的目光,望向对面悠然品茶的罗衡与文卿,问了一句:“许家弟弟没来么?”

    文卿道:“今早,我们本要邀他一道前来,他说贵府并没给他家送请帖。”

    “                                                这我倒不知道!”郎清惊道,“这次菊宴茶会是家翁做主的,但我在他面前提过要请哪户人家,他也答应了,难不成是将钱塘许家忘记了?”

    罗衡道:“我看不是忘记了,是一开始便不打算请许家。”

    郎清不解:“为何?”

    罗衡事不关己地笑了,又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许荆光是个记仇的,你家怠慢他的事,你若不给他个解释,他会记你一辈子的!”

    郎清见不得他这副嘴脸,挖苦道:“要论记仇,谁比得上你罗子意?”

    罗衡不甘示弱地道:“你邀我前来,原是要嘲笑挖苦我的?”

    听着两人唇来舌往,魏子然颇感无奈,他不知好好品茶清谈的聚会怎会还没开始就变得剑拔弩张的?简直令人如坐针毡。

    他欲开口劝劝,文卿却向他使眼色,在他耳边笑说:“这场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