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冰肌膏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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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表兄两三事》 

    25冰肌膏

    眼前是灰蒙蒙的一片,浑浊斑驳,刺眼的光透过窗纱照在他眼上,他很快感受到一阵揪心的疼,眼睫下意识地颤了颤,几乎要闭起来,可耳边,苏祈春焦急的声音还在响着,他别过脸看过去,苏祈春的呼吸拂在他脸上。

    “山哥哥,你能看到了么?”苏祈春问,她眼中水灵灵的,被这凄冷的天光照得发凉。

    她看着眼前这个久久不说话的人儿,想从他艰难睁开的眼睛里找到自己的身影,就像她在曲余青眼中看到的那样,可她看啊看啊,只看到了漆黑一片。

    她一瞬间的心痛,不肯相信一般地带着哭腔大喊,“山哥哥,你是不是能看到了?爹爹说这是治眼睛的灵药,一定能治好的,你一定能看见的。”

    苏祈春不服输地拿起已经熄灭的药炉,将里面的药灰取出来,试图盖在陆之山的脸上,陆之山静静地对着她,动也未动,就这么纵容她,让她将那犹带着火星的药灰洒在眼上。

    火星灼烧着他本就脆弱的眼球,他疼得咬紧了牙,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面蔓延。他本可以反抗,但他却不想,甚至连疼都不愿意表现出来,因为他真的从苏祈春的话语里听到了悲伤难过,而他不想她这样。

    “山哥哥,你为什么还是看不见?”苏祈春绝望地将药灰铺满他的眼,大颗大颗的泪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本就红肿的眼睛,此时红得更厉害了。

    屋外的日光渐渐升起来,雪面上反射的光更加冷冽,不管不顾地照进屋里来。

    茯苓听着屋里的动静,连忙把苏知辛叫过来,苏祈春这才停下了自己的荒唐举动,她看着陆之山满脸的灰尘,泪水在脸颊上蜿蜒,她不该这样的。

    可她却不肯再说话,不肯像之前那样喊着山哥哥,甚至不想看见他,只因她一看见他,就想到他的眼疾,就想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就想到自己的绝望。

    苏知辛清理好陆之山的伤口,又查看了一番,发现没有妨碍,这才放心下来,转头对苏祈春说:“纤纤,你是在干什么?你是大夫,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的病人?”

    苏祈春摇着下唇,目光黯淡下来,她算什么大夫呀?她想治好的病她永远都治不好,她算什么大夫?

    苏祈春别过脸,不愿说话。

    苏知辛少见苏祈春这样,尤其是见到陆之山如此模样,更是忍不住要教训苏祈春,他想了想,少不得要狠下心上手。

    苏祈春瞧见苏知辛的动作,一动也不动。

    苏知辛闭起眼,扬起手,欲要括下去,却被一个冰凉的手抓住手腕,他回头,望见脸上犹带灰尘的陆之山,愣了一瞬。

    按理说,陆之山被那样对待,心里应当有气的,可他竟然毫无怨言,这倒让苏知辛吃了一惊。

    陆之山走到苏祈春的面前,颤动的面容像被风吹皱的湖面,他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像是在等着什么,可苏祈春一直没说话,甚至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他等了许久,终于嘴角轻轻牵动一下,袖袍遮住的手中握着一个玉瓶,他伸出手,将东西递给苏祈春。

    苏祈春的目光终于转了转,转至陆之山的手上,她盯着玉瓶,不肯去接。陆之山像猜出她的意思,肩膀塌下来,缓缓转身,将玉瓶放在桌上,之后缓步走到冰天雪地里。

    今年真是好大的雪。

    陆之山走后,苏祈春便去了杨夫人的屋里,一整日都跟着杨夫人绣帕子,杨夫人瞧出她闷闷不乐的样子,问了几次,苏祈春都不肯说,最后只得作罢。

    到了午后,李夫人破天荒地来觉明院看望杨夫人,说话间,李夫人眼睛直往苏祈春身上瞄,渐渐看出苏祈春的不对劲儿来,她思索一番,只以为苏祈春在为着施之谓那事儿伤心呢,她心里冷笑,忍不住再添把火。

    “杨姐姐,有件事不知道你听说了么?”李夫人压低了声音说。

    杨夫人忙着手里的针线活儿,闻言抬头,问:“什么事儿?”

    李夫人道:“施家正在张罗着给施之谓定亲呢,真可惜。”

    杨夫人已听说施家认苏祈春做妹妹的事,自然明白施家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好可惜的?”她的女儿总能找到中意的,错过了施之谓她倒觉得没什么好可惜的。

    “怎么不可惜?”李夫人慢悠悠地道,“施家是多好的人家啊,你说咱们纤纤,非要要什么药材,我可是听说,当日那镯子可是施家传给儿媳妇的,施家的意思还不明显吗?”

    杨夫人笑笑,“便是传给儿媳妇的又如何?纤纤还小,不可能那么早嫁人的。”

    “那又如何?”李夫人摇头晃脑的,“若真是相中了,施家也会等纤纤长大的,再说了,这婚事本来就要办个一年半载的,其实纤纤这岁数也该张罗起来了,可惜啊!”

    杨夫人冷冷地扫了李夫人一眼。

    李夫人见无人理她,又接着说:“你说纤纤非要要那个灵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