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命而言。

    这世界中所有人都是他的孩子。

    如同他之前所说过的，他是世人的父，也是世人的母。

    沈玉缓缓收回手，双眼一错不错，始终盯着天之命那张俊美绝非凡人的脸。

    她笑得很快活，以至于听到她笑声的那些人，因为知道她当前的处境，甚至为此而感到有些害怕。

    她道：“如果你果真是天命，那就不会被我杀死，如果你被我杀死，那你就不可能是天命。”

    天之命望着她，嘴角擒着一缕微笑，道：“你该知道，我像你一样，我从来不说谎，因为于我们而言，这世上所有的果实都属于我们，所有的罪过我们都可以承受。没有人能奖励我们，也没有人能惩罚我们，谎言对我们来说，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一样真实。”

    沈玉凝望着他。

    在不久之前，她确实从来没有吐露过一句谎言。

    她是东都身份最尊贵的几个人之一，只有云流浪破能管束她，有资格管束她，就连金光镜说话，她都不必理会。

    而云流浪破……他从来不拘束她。

    无论沈玉做任何事情，云流浪破都从来没有对她生气过，他就像是没有愤怒的情绪一样，哪怕沈玉将他赠与她的法器送与他人，都只是说：“下次不要这样做了。”

    既然她是那样的人，她确实没有必要说谎。

    “你一直在看着我？”

    天之命不可能凭空对她有这样的了解。

    天之命望着她，道：“我一直注视着天地中所有人，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能瞒过我的耳目。”

    “好大的口气。”沈玉道：“既然如此，为何躲躲藏藏？”

    天之命忽然面露愁苦之色，他道：“这方天地确实是我的掌中之物，但是，茫茫寰宇……你抬头去看，天空中群星遍布……却不只这一方天地。”

    “天地之外，另有种种神奇诡异之物。”他道：“那便是……域外天魔。”

    “这天下被域外天魔盘踞，已经有三十年之久了……人们被他迷惑，供奉他多过供奉我……我的力量日渐衰弱，直到你杀死了他，我才得以脱困来见你。”

    天之命凝望着她：“你拯救了这个世界，也拯救了我。”

    他言辞恳切，说的不像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