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漠原帝姬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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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泛起亮白。

    五月的天,明得极早。

    阮棠还没睡醒,揉着一双困倦的眼睛,披头散发去敲隔壁房门。

    她手里还抓几根发带,主动来找谢泠燃替她绾发。

    敲了一会儿,门内却无人应,谢泠燃并不在。

    阮棠便趴到廊道栏杆上,百无聊赖地向下看街景,顺便等他回来。

    城内主街,笔直通往漠原皇宫。

    方位居于东侧,一轮红彤彤的太阳正冉冉升起,普照到每个角落。

    而城中百姓的生活热气而蒸腾,活生生的。

    阮棠发呆地盯着太阳,看得眼睛有些恍惚时,一双手伸过来替她挡了挡。

    她心里一喜,抬眼看向谢泠燃,“燃哥哥,你一大早去哪了?”

    谢泠燃抽过她手中发带,推门:“进屋说。”

    屋内与昨日刚住进来时无异,干净整洁。

    有了第一回,谢泠燃已经轻车熟路,迅速地将阮棠绾好发。

    与此同时,酒楼中的伙计将他方才在楼下吩咐的早点端进屋,笑晏晏道了声“慢用”后才离开。

    漠原吃食与洛京大相径庭。

    洛京过于讲究美观,一块小糕点都得精雕细琢上繁复花纹,还得费尽心思取个风雅的名字、编排些典故,却反而失了食物本身的可口。

    相比之下,漠原就没那么多瞎讲究,还原了食物本身的样子,色香味一应俱全,一碗阳春素面都吃得人酣畅淋漓。

    阮棠用过早点,谢泠燃才将带回的告示推来。

    那告示右下角盖了方正朱砂印绥,出自宫中,签文日期正是近几日。

    谢泠燃没有喊醒阮棠,而是自己去搜寻了这些消息。

    此时,他已能做出判定:“妖物,或许在宫中。”

    其实告示上并没有写明什么,含糊其辞。

    只言小帝姬自打上月在淮阳坡踏青后,患病长久不愈,御医束手无策,遂急招民间郎中术士入宫,若能为陛下宽忧者,重重有赏。

    阮棠反复多扫了几遍,才琢磨出来其间联系。

    淮阳坡乃向阳南坡,水草丰沃,一江之隔的对岸也是坡,却背阴少日照,植被稀疏,两者分属于漠原与洛京。最重要的一点,沈娘埋尸未焚之地便是那里,妖灵炽盛。

    漠原小帝姬还是心智未开的孩童,纯良真善。

    妖物若要寄于其身,轻而易举,只是恐怕对小帝姬身体大有损害。

    想到这,阮棠一刻也坐不住了,“那还等什么!我们马上进宫。”

    谢泠燃拦了拦,缓道:“小九,你不必与我同去。”

    任何险境,他心里总归是不愿带上她的。

    阮棠明白,却也坚持,“我得去,宫中多有权有势的贵人,如果你独自前往,有人又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怎么办?”

    两件全然不同的事,就这么被混为一谈。

    想她昨日余气还未消,谢泠燃只得无奈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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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原自安一隅,百姓丰衣足食,对钱财并不盲目热衷。

    加上小帝姬安危系关国事,少有人敢胡乱应告示入宫,否则败露,训诫不轻。

    于是阮棠和谢泠燃不必大费周折,便被引进宫中。

    既是首先来的,也是唯一来的。

    领着他们的宫人透话:“待会儿先领二位去拜见宗姬大人,小帝姬的事,陛下全交由她负责。”

    “宗姬大人?”漠原与洛京的称呼有所不同,阮棠不太理解。

    “宗姬大人乃陛下胞妹。”宫人说着,忽打量了两人一眼,将头垂低,“大人行事不拘一格,还请二位莫见怪。”

    阮棠正想问问怪在哪里,谢泠然截了她话:“不敢。”

    了然亭依建在一小山坡上,石阶通于亭中,可观湖景。

    亭四角翘伸,托举亭檐,每角都挂上帷幔,似是而非地掩映着,又被风轻轻吹掠飘起。

    亭中,一人负手而立,以背影相对。

    宫人退下,阮棠和谢泠然对视一眼,拾阶入亭。

    阮棠撩开帷幔,试探喊:“宗姬大人?”

    话音落下,面前之人转了身,四目相对,皆现同样诧异。

    正是昨日刚见过的金铃箩。

    金铃箩脸色怪异:“怎么是你们?”

    阮棠没应声,心里也和她在想一个问题。

    “我皇姐政务繁忙,此事交由我来办。”金铃箩拿出宗姬的派头来,坐下给自己酌了杯茶,问,“你俩谁会治病?”

    阮棠嘻嘻一笑,亲昵地挽上谢泠然,“我夫君!”

    金铃箩呛了口茶水,心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虽贼心难死,但面上功夫该做还是会做,至少一切心思也得他给小帝姬治好了病再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