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陵水县行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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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着脱开,踉跄间又拄起拐棍,颤声道:“我没事!我没事!”

    两声过后,却挣扎着拖着腿跑出店外,身形拖拉着消失在街角,只留下掌柜的和那位仗义出手的客人立在原地。

    掌柜的看了看桌上没动的素面和豆腐,只好叹息一声走上前来端走,亭竹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只觉得有些莫名,“这位是怎么了?”

    掌柜的脸上带着歉然,但还是解释道:“这是我们县里的夫子,十七八岁就开始教孩子们读书习字,只是谁知道十多年前忽然疯了,如今虽已经好些了,但是时不时总还要犯病。”

    “疯了?”云画一愣。

    刚才帮忙扶人的男人接话道:“是啊,疯了,陈夫子十七八岁那会都说是当官的料子,可是谁知道一场大雨后谁也找不到他,过了两三日终于找到了,却是疯了病了,甚至腿脚也出了问题,很是严重。”

    “真是可怜,后来治好了,却落下个残疾,如今虽还能教人读书识字,但时不时还要这样。”又有一人搭话,言语里也满是惋惜。

    云画等人一时无话,但这也只是个小插曲,不多时小二就                                                端上饭菜来。

    用过午膳,裴元辰便去裴家的店铺。

    裴家在陵水县的店铺比之别处已经很小,日常做些杂货买卖,上一位店主七八年前已经亡故,如今管理的是其儿子一家。

    现任的年轻店主不过二十多岁,虽然未曾见过裴元辰,但也还很热切,知晓几人是来查账的,便实话实说:“十来年的账目如今都在阁楼里存着,我也不曾去看过,不知道是否损毁,还请小家主等一等。”

    于是三人便在店内寻了位置坐下等待,不多时,便见店主搬来一个老箱子,表面已经有些磨损褪色,一打开来,里头倒还包了一层厚厚的油纸,虽然有些焦脆,但想来账目还齐全。

    慢慢翻出来看时,却见账目的确齐全,纸页仍旧柔软,只是边角微微泛黄。

    账目并没有什么错漏,一例例都还清楚周到,约莫到了午后,老板便邀请几人一同用饭。

    天色渐渐暗下去,三人慢慢行走,街道上灯火通明,行人如织,而小摊小贩颇有意趣。

    正慢慢走着,裴元辰忽然回头,阴暗处一个人影一闪,匆匆往巷子里去,裴元辰皱眉,而亭竹买了两盏灯,一盏兔子灯给了云画,一盏莲花灯给了裴元辰。

    见裴元辰目光,他循着望去,却没看见什么。

    裴元辰道:“我们回去吧。”

    三人顺路回去,却见夜色下有几辆车马正在临街的药材铺子前装着药材货物,亭竹他们进了客栈,店内灯火和煦,仍有好几桌客人喝酒谈天。

    亭竹好奇:“怎么这个时候还有人来拉货啊?”

    掌柜算着账,抬起头来笑答:“这些都是临近县镇赶来的,清晨早起正好这时候到,装完货立即趁夜回去,省些住宿费。”

    言语间,有一辆车已经装好,赶着马从街上离开。

    眼看时辰还早,三人也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些许小菜,一旁桌位的客人道:“现在可是一年不比一年了,常常是散客来拉药材,哪像前十年,大单子接二连三呢!”

    这话一出,另一个人也附和:“是啊,再普通的药材也有人来买,樟树根、栾树根一年一次地卖,真是好生意呐。”

    云画却开口问道:“树根也卖?有许多人买吗?”

    正喝酒的中年人笑了,回话时似乎在追忆:“当然昂,有好多老板来买呢,天宝元年和二年,有个大老板来买树根,说要入药贩卖到各地去,那会子,秋天一到男女老少都上山去采。”

    “可是采得太多,不怕把树弄坏吗?”亭竹问。

    “您是外地人不知道,我们这里夏天雨水充足地不像样,冬天来的也晚,我们年年是秋天采,等到来年夏天,树根早就长好啦!”一个妇人笑着说,“那时候订单太多,四周围的山都采过呢!”

    而后周围人仍旧喝酒谈家常,生意和油盐酱醋都是谈话的要点。

    夜晚不算吵闹,但也恰到好处,静谧温和,裴元辰他们喝点本地的酒水,到了人定时分,便回到客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