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抄书 第(2/3)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萧时予正欲说什么,余光瞥见一本书向他砸来,他微微侧身,轻松躲过去,身后却响起一声惨叫。

    萧时予转头,没想到正砸中薛怀川脑门。

    他朝薛怀川笑了笑,不是有意的。

    赵为公眉头鼓起来了,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许多,“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萧时予回过头,没由来的心中一震,他与赵老头相识一年了,还是头次见他这般怒不可遏,方才的话好似比他逃学更为严重。

    “简直是荒唐!国有法度,除了圣上没有人能凌驾于大齐律法之上,是非对错自有大理寺审理,萧时予,你好大的胆子!你敢罔顾国法!”

    萧时予沉默不语。

    无意之间,温韫捕捉到了萧时予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流露的情绪,只是她还没看明白那究竟是何意,他眼底情绪消失不见了。

    赵为公脸色铁青,“今日之事我会禀明徐夫人,你回去将大齐律法抄三十遍,没抄完之前不必来学堂了。”

    不远处传来苏再兴的轻笑,嘲讽意味十足。

    萧时予拂袖坐下去,神色自然,他竟不甚在意。

    下学后,萧时予一晃就没了人影,温韫坐在书案前替他归置墨宝,忽然之间,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她压下心头的丝丝异样,转过头往声源处看去。

    苏再兴整个人倒在桃树下,那身昂贵的衣袍沾满了泥土,他用手紧紧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腰,站起身子后,忍不住破口大骂:“萧时予,你这个狗东西!你给我等着!”

    萧时予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肆无忌惮地大笑着,他随意地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姿态潇洒。

    温韫心口止不住地起伏了一下。

    徐锦知晓这件事后,发了好大一通火,直接将萧时予禁足在东屋,任何人不得靠近。

    案桌上的鎏金兽首香炉飘出丝丝缕缕的淡青色烟雾,消散在空中,一股淡淡的幽香弥漫在屋内。<                                                /p>

    温韫跪坐在徐锦跟前,大气都不敢出。

    徐锦身穿一袭素衣,头发以木簪挽起,她阖上双眼坐在软塌上,手里捻着佛珠,嘴里念叨的是她听不懂的佛经。

    温韫听府中的女婢闲谈提起徐夫人,言语之间满是惋惜,本是高门贵女,却幼年失去双亲,人到中年丈夫与长子双双战死,只留下一个不成器的小儿子。

    徐夫人也是个可怜人。

    温韫就这样一直在旁恭候着。

    室外凉风咋起,吹的斑竹乱碰乱撞,室内幽香怡人,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过了许久,温韫听到外面的风停了。

    徐锦睁开双眼,缓缓道:“知道为什么我传你过来吗?”

    温韫不敢自作聪明,胡乱揣测婆母的心思,她老老实实道:“妾身不知。”

    徐锦叹息般道:“时予从小养在太后身边,被宫里的人惯坏了,才养成这一身的坏毛病,功课也落下不少,一篇论语,他连半篇都背不出。”

    说到此处,徐锦忽地有些头疼。

    这已经比外头的传言好多了,温韫进萧府前打听了不少关于萧时予的传闻,都说萧时予是个草包,大字不识几个,吓得温韫以为自己要跟文盲共度一生了,如今看来,他至少还是识字的。

    这让温韫心里好受不少。

    温韫连忙说:“主君聪慧,若是用功读书不日必有所成。”

    徐锦放下佛珠,“这孩子随性惯了,怎能愿意安心读书。”

    温韫眸光微动,隐约明白了她的话外之音。

    徐锦看了一眼温韫,见她从始至终垂着眼睛,动了动嘴唇,道:“今日时予受了罚,想必还在怨我呢,他大病初愈,晚些时候你去看看他吧。”

    温韫应了下来。

    回到偏院后,温韫简单地用了些晚膳,便让翠喜从自己的嫁妆里翻找出一个木匣子,里头装的是一支上好的毛笔。

    翠喜知道侧夫人最喜欢这支笔了,这支笔是温酌少爷送给侧夫人的生辰礼物,小姐当时喜欢得紧,放在木匣子里装着一直舍不得用。

    今日不知怎的又拿出来了。

    翠喜小声问道:“侧夫人今日又找出这支笔,是想温少爷了吗?”

    温酌离家三年,很少会给家中来信,那寥寥几封信,温韫闲下来就会拿出来看,日子久了,温韫都能背了,她从小就喜欢粘着温酌,兄妹俩关系极好。

    温韫摇头,轻轻磨挲着笔,眼中尽是柔情,“我常用的那只笔有些秃了,用起来不大趁手,该换支新笔了。”

    翠喜犹豫道:“奴婢去买支新的,这支笔……”

    温韫心意已决,“一支笔而已,本就是用来写字的。”

    明月清风,夜色如画。

    温韫手提着灯笼,踏着石阶,一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