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

    “巧言令色，我且问你，你母亲哪年过世？”

    “家母已过世十年。”何七红了眼眶，抹了一把脸说：“可怜草民和家父相依为命，平白又遭了盗匪，这让草民怎么活呀。呜呜呜呜......”

    何七当堂痛哭起来，艾掌柜冷眼旁观，却是不为所动，继续说：

    “证物所用珍珠，出自凤阳蚌池，因气候变化，蚌池每年所出珍珠，纵然看上去是一般大小，品质却有差异。常人觉不出来，可在行家眼里，却是开门见山。”

    “既如你言，证物至少是十年前的老物件。小的这里有本县三家当铺老朝奉联名开具鉴定，皆言此项链所用珍珠为蚌池近年新产，出水最多不超过三年。”

    “大胆何七，竟敢哄骗本官，真是不知死活......”唐知县怒拍惊堂木，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何七眼看抵赖不过，磕头如捣蒜：“草民一时糊涂，大老爷饶命。”

    “到底是何原委，还不从实招来！”

    “草民年纪老大，无一技之长，因此娶妻艰难。同乡介绍了一个寡妇，相看之后，草民很是满意，那寡妇却说她过门需得首饰头面，因此要草民陪她到商铺购买。草民和她来到黄氏商铺，她一眼看中了那串珍珠项链，草民银钱却不够，惹得她甚是不快。”

    “草民正四处筹措银钱，家中却遭了盗匪。捕快上门查问，草民一时贪心，趁机多报了损失，想着托辞亡母遗物，也无对证。”

    “草民寻思，那黄老爷家大业大，必定息事宁人，草民就能昧下那串项链了。”

    “那除了黄有财，你为何还攀诬多位乡邻？”

    “草民糊涂，都怪...都怪那捕快陈三，屡次询问除了项链，还有何失物知道下落，言辞之间，便是想让草民指认嫌疑。草民想，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就顺着他的意思胡乱指认了。”

    “岂有此理，陈三何在？”

    罗典史扭头望了萧捕头一眼，萧捕头暗道一声苦也，忙站出来道：“陈三正在快班门，待职下去唤他过来。”

    片刻，陈三跟在萧捕头身后到了大堂，跪下磕头，直言破案心切，被刁民何七哄骗，求大老爷重重责罚。

    何七当场破口大骂。

    唐知县看着陈三何七二人互相攀扯，不知该相信谁。旁边孙师爷连忙近前，小声耳语。

    “大胆何七，攀诬乡邻，证据确凿，按律该当何罪？”

    堂侧关主簿起身道：“永乐元年《诬告法》规定，诬告三四人者杖一百、徒三年。”

    “来人，杖一百二，一百为攀诬乡邻，二十为不敬亡母，大不孝。”

    两个健壮的衙役将何七按倒在地，扒下裤子，劈里啪啦，屁股开花。何七惨叫哀嚎不止。

    “捕快陈三，办案糊涂，杖三十。”

    又过来两个衙役按倒陈三，陈三受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唐知县扫视一遍罗典史和萧捕头，点点头道：“典史罗闯管理不善，捕头萧铁御下不严，本该一并受罚，念你们缉盗要紧，各扣发半月俸禄，小惩大诫。今以十日为限，务必破案，尔等好自为之。”

    罗典史和萧捕头忙低头称是。

    “既如此，本案审结，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