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贫道预定的九曲血参可有了？”

    中年道人一愣神，杏公连忙趁机脱离了他的钳制，指着案几答道：“那不就是，道友自取罢。”

    唐婉上前捡起九曲血参，装模做样地仔细打量，口中赞叹出声：“道友真是好手段，这根九曲血参看年份有一百二十多年了，贫道出价三十枚灵石，道友觉得可还公平？”

    “好，道友当真识货，货卖识家，就作价三十枚灵石卖给道友了。”杏公演技在线，一本正经地做起了生意，然后转向中年道友，面露难色：“道友你看，非是老朽哄骗于你，盖因老朽价廉物美、信誉优良，多有相熟道友预定，实在是对不住了。”

    “承让承让。”唐婉冲中年道人一抱拳，转向杏公，一摸香囊，尴尬了，灵石不够。

    “道友，贫道今日灵石不趁手，要不先行记账，或者你看贫道这些符箓，有哪些能用的上的，贫道以成本价抵账。”唐婉当机立断掏出一大把符箓，道具不够可以换，戏不能崩。

    杏公也是老演员了，大手一挥，豪爽地说：“还是记账吧，你我相识多年了，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等会！”中年道人不干了，掏出一袋灵石啪的一声扔在案几上，瞪着双眼叫道：“你这老头好没道理，这女冠空口赊账你就同意，道爷以现钱结账你反倒推三阻四，这说不过去吧。”

    “道友，做生意终归要讲个先来后到不是，确实是这位女冠预定在先。”

    “我不管，道爷不差钱，今日还就看上这九曲血参了。”

    杏公脸上皱纹快纠结成麻花了，对着唐婉和中年道友为难地说：“九曲血参仅此一枚，老朽也不能坏了多年规矩，要不二位商量商量。”

    中年道人闻言看了唐婉一眼，收起了凶神恶煞，勉强挤出笑容：“道友，贫道要这九曲血参有急用，愿意多出两成价格弥补道友损失，请道友割爱。”

    唐婉故作为难，犹豫再三，终于点头：“也罢，贫道也不急于一时，就当与道友结个善缘吧。”

    中年道人喜不自禁，连声道谢，从袋子取出六枚灵石交予唐婉，再取出三十枚灵石拍在案上，将九曲血参收入囊中，飘然而去。

    “恭喜杏公开张大吉。”唐婉平白赚了六块灵石，心情大好。

    “开张大吉，开张大吉。”杏公收起案上灵石，感慨不已：“还是浅溪子有办法，不费分文就小赚一笔，老朽费尽辛苦，只略有盈余。唉，生意难做呀。”

    “这样是不是心情好多了？”唐婉笑吟吟将三块灵石塞在杏公手中，反正这六块灵石是白捡的，咱们见者有份，一人一半。

    杏公笑得合不拢嘴，连称浅溪子大气。

    “杏公，每次三元法会，你都会来售卖灵植吗?”

    “那倒不是。”杏公一阵唏嘘，“以前温夫人在时，她擅长丹道，老朽培育的灵植直接供应给她，她自会以灵石香火等资源与我定期结算。然后她炼成丹药，在市场上颇为抢手，一转手就能获利数倍，真是令老朽羡慕不已。温夫人曾有言，老朽资质鲁钝，本不入她法眼，便是看我有培育灵植的本事，才招揽我做了从神。”

    唐婉默然，温夫人倒是打得一手好牌，招揽杏公做从神，不但可以信仰合流，还能得到稳定的炼丹材料供应，真是一石二鸟。

    “老朽不善杀伐，靠着温夫人稳定进账修行资源，也算安稳度日。可惜后来温夫人失踪，老朽也只能自己出来售卖灵植，换点修行资源，勉强混个温饱。”杏公回忆起往昔不易，声音饱含沧桑：“刚开始不谙人情世故，走了不少弯路，后来才总结出货卖识家这招，最适合老朽的性子。”

    唐婉感同身受，她和杏公跟脚资质天差地别，没有正神指点，她也只能自己摸索适合自己的山神之道。

    “杏公，你帮我看看，我的这些符箓如何定价比较合理?”唐婉回过神来，多想无益，眼下还是出货要紧。

    “呃，这些黄符，视其功效可定价一到三灵石，那些蓝符绘制的香火神符，可定价五到十灵石。”

    “啊，这些符箓这么值钱的吗。”唐婉大惊失色，自从九水村水君庙开张之后，前前后后施舍出去数百张符箓，不乏香火神符，这是白送出去多少灵石了。

    “符箓繁复，绘制耗费心力，加上使用方便，用途广泛，因此供不应求，售价一直比较稳定。”

    原来符箓贵在人工，而非材料。唐婉心下一松，自家符箓是雕版印刷而成，除了前期招募雕版师傅制作母版费了些银子，后续制作只需要符材即可。区区符材，三百两银子就能买万张黄符纸加千张蓝符纸，又算得了什么。

    等等，成本低廉，售价稳定，那岂不是卖得越多赚得越多，那还等什么？咱就别学杏公货卖识家了，直接打价格战，明码标价，降价促销，大力出奇迹。

    唐婉嘿嘿一乐，眉飞色舞，按照杏公指示制作了几个木牌，分别写上‘一灵石’，‘二灵石’，‘三灵石’，‘五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