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能坐视不管。”

    唐哲声色俱厉，一指跪着的马小六：“马小六，你惹事生非，率先动手，引发百人斗殴，其罪非小。”

    堂下马小六后悔不迭，今天看来是不能善了了。

    “还有尔等！”唐哲看向西侧仍站立的九人，喝道：“不辨是非，帮亲不帮理，助纣为虐，也统统有罪。”

    “我等知罪了，求大人宽恕则个。”

    九人赶忙下跪求饶。东侧那些人都惊呆了。

    “本官断案，向来情理法兼顾。”唐哲故作踌躇片刻，摇摇头，大袖一挥，“罢了，姑念尔等初犯，不予追究，速速散去，再敢闹事，定不轻饶！”

    峰回路转，本地渔民如蒙大赦，忙谢县尊大人宽容，都散去了。

    堂下的人少了一半，唐哲转头望向东侧十人，面上表情无缝切换，满是亲切和蔼：“尔等九姓渔户，本官早有耳闻，无需怕惧，既到了休宁，只要遵纪守法，本官一视同仁。”

    十人皆是目光懵懂，不知所云。

    糟糕！语言不通，爹爹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人家根本听不懂。

    唐哲也反应过来了，招手唤葛县丞上前，二人一阵耳语，葛县丞便说，寅宾馆管事贺琼，惯常迎来送往，懂得许多外地方言，或许懂得船上话。于是姑且一试，葛县丞便出去唤贺琼过来。

    不一会，贺琼疾奔而至，向堂上拱手，“县尊大人，葛大人让小的堂前听用。”

    “贺管事，你可通晓船上话？”

    “小的勉强能听个大概，却是不大会说。”

    “那你去试试吧，问问他们的底细。”

    贺管事便走到东侧十人面前，磕磕绊绊，一阵饶舌。

    十人皱眉细听，站出来一人与贺管事一阵交谈比划。

    “禀大人，他们是新安江一带的船上九姓人，领头的这个唤作许厚。”贺管事了解了基本情况，转述给堂上，“他们说，因上游涨水，新安江一带的鱼群逆流，他们就寻着鱼群来到了休宁。他们无意惹事，捕完鱼就走。”

    “走？走哪里去？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嘛。”唐哲面色一紧，对贺管事说，“你问问他们有多少人来了休宁。”

    贺管事转身一阵交流，两边伸出手来一阵比划，贺管事回报到最先来的一拨有几百人，后续有多少不好说，估计有小两千人。

    唐哲心中一喜，催促贺管事，“你说给他们听，本县可以划拨一块地皮供他们居住，问他们是否愿意留下。”

    贺管事磕磕绊绊一顿转述，估计翻译的不太靠谱，十人都没听明白，你一言，他一语，叽里哇啦说个不停。贺管事急得热汗直流，他本来就是连蒙带猜，这些人语速一快，基本上什么都听不懂了。

    正忙乱中，大堂外面一阵喧哗吵闹。

    唐哲等了贺管事半天，都不见答复，焦躁起来，问道：“外头何事喧哗？”

    有衙役回话，有一个妇人，带着个丫头，硬往衙门里闯，说她男人被衙门抓了。卑职们已经拦下了。

    唐哲眉头一皱，说道：“让那妇人进来回话。”

    不一会，一个三十多岁皮肤黝黑的女人进了大堂，牵着个十三四岁的瘦巴巴小丫头。女人一进门，径直冲向人群中的许厚，抱着一阵大哭，小丫头也一阵大哭。许厚忙安慰自己婆娘和闺女。

    “什么情况？快给本官翻译翻译。”

    贺管事上前问话，许厚和他婆娘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把事情说明白了。

    “禀大人，这一大一小是许厚的婆娘和闺女，早上她们拿鱼虾到集市去卖，等回去的时候发现自家男人被县衙的人带走了，就急忙来寻。”

    唐婉心中一动，站起来以官话问那妇人：“许家嫂子，你既然能上岸卖鱼虾，可听得懂官话或是休宁话？”

    那妇人一愣，点点头。

    贺管事连忙介绍，这是县尊千金，妇人忙要下跪。

    “无需多礼。”唐婉走上前来扶起妇人，“你告诉我，会官话还是休宁话。”

    “官话我会听和说，休宁话会听一些，不会说。”

    “那太好了!”唐婉大喜，“我说三件事情，你转告给你们的人。”

    “第一，今日你们和本地渔民双方斗殴，县尊大人宽宏大量，都不追究了，但以后双方都不许惹事。”

    “第二，往后休宁水域仍允许你们捕鱼，县尊大人对你们和本地渔民一视同仁。”

    “第三，县尊大人怜悯你们，可以划拨一块地供你们建村居住，你们若是愿意留下，以后就是休宁人。”

    唐婉每说一句，妇人的眼睛就睁大一分。等她说完，妇人欣喜若狂，语速飞快地说给十人听。十人都沸腾起来，嘴巴跟爆豆子似的，围在一起争执个不停。

    一会儿，妇人转过来，小心翼翼地说：“他们问，你一个小丫头，说话能不能算数？”

    唐婉还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