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审讯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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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恍然大悟,特特绕到谢枕川面前来,“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谢枕川置之不论,低头在账册上圈出几处,又揉了揉太阳穴,口中默算。
谌庭却揪住不放了,他长长地“哦~~”了一声,语气促狭,“谢大人大仁大义,先前说要将计就计,以身入局,如今可探出广成伯府这位表小姐所图何事?”
谢枕川没理他,振笔疾书写下几个数字,没忍住低咳了两声,这才道:“此事无关大体,我自有打算。”
“行行行,你别把自己搭进去就行,”谌庭也不再继续说道此事,只是见他神色恹恹,又问,“难得见你这幅疲怠样子,不会是风寒了吧?”
谢枕川此人虽然看着懒洋洋的,实则精力过人,更是算无遗策,事无巨细尽在掌握,不然也不会如此年纪轻轻,便官至濯影司指挥使了,实在少见如此精神匮竭的样子。
谢枕川没承认也没否认,他搁下笔,装若无意道:“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一同审案吧。”
北铭原本要带人暗中查探淮安盐运分司账目,却天降大火,将账房烧了个精光,他们好不容易才从火海中抢救下了几本幸存的账册,还有一名昏迷不醒的嫌疑人。
算算日子,今日也差不多该醒了。
趁着夜色,两人悄无声息地去了濯影司驻应天府的据点。
北铭在前面为两位大人带路,谌庭率先问道:“审得如何了?”
北铭面露尴尬之色,“尚无进展。”
谌庭又问,“可用刑了?”
“疑犯刚醒来不久,我们还未用刑,况且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自己是濯影司之人,让我们动手之前好好考虑清楚。我们不敢妄动,只得请大人定夺。”
“定夺什么,”谢枕川恹恹道:“直接用刑便是。”
“这……”北铭还未来得及细说,一行人已经到了牢外。
那疑犯倒是精神好得很,原本似乎靠坐在床上休息,见有人来了,立刻开始叫嚷,“你们给我听好了,本公子是濯影司之人,指挥使谢枕川谢大人的名声你们可听过?今日若是敢动我一根毫毛,他必定会亲自为我做主,睚眦必究!十倍奉还!”
牢内的空气里弥漫着难言的沉默与窘迫。
谢枕川停下脚步,当真是睚眦必究,语气淡漠道:“杀了。”
“是。”
北铭立刻领命,拔剑出鞘。
剑刃寒光一闪,那犯人转头看过来,牢内烛火摇动,依稀可以看清他的五官长相。
“慢着,”谢枕川忽然又改了主意,指了指谌庭道:“你来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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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讯房很快就布置好了,按照谢枕川的吩咐,房中添了一张书桌以及笔墨纸砚,犯人被牢牢拷在老虎凳上,背对着他们。
虽然还未开始用刑,周济心中已经开始慌乱,他牢牢记住祖父给的锦囊,又要搬出那位谢大人的名头来,“你们好大的胆子——”
“淮安盐运分司的火可是你放的?”
“你说什么?”周济语气吃惊,不似作伪,“什么火,淮安盐运分司起火了?”
他想明白之后,立刻愤怒地挣扎起来,他看起来力气不小,虽未挣脱,整个牢房似乎都晃动了一下,“你们这些王八蛋,自己放火平账,还想把屎盆子往老子身上扣?!”
……这人看起来实在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谌庭转头看向谢枕川,以口型示意道:你确定这是周则善的孙子?
广成伯府大约是怕露怯,这位长孙一直少与人来往,神秘得很,他虽然在应天呆了几年,但也只知其名,未见其人。
谢枕川点了点头,又“唰唰”写下一行字。
谌庭照念道:“说吧,你这次来淮安是奉的谁的命令,又有什么任务?”
“我已经说过了,是濯影司谢大人的命令,就是来查你们贪赃枉法之事,你们听不懂吗?”
“广成伯府的嫡长孙,何时入了濯影司的麾下?”
周济装作没听见,“什么广成伯府,我在谢大人门下已做了五年的事,关广成伯府何事?”
谢枕川很快写完一长套说辞,谌庭照念不误:“你是广成伯府嫡长孙周济,是广成伯授意你来淮安盐运分司查账。”
周济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这道题超纲了呀,祖父没教过!
他梗着脖子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因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广周则善只吩咐你将账册盗走,但你在淮安不慎暴露了行踪,引起了淮安盐运分司的警觉,所以才有中毒昏迷、火烧账房之事,我说得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