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耕籍礼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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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众人行完四拜礼后,沛帝神情肃穆,上前行参神礼,嘴中念道:“敬告昊天,吾以诚心祈求,愿风调云和,田畴润,禾苗喜,溪流涨,江河溢。祈丰年,五谷满仓!”
随后顺天府尹安怀瑞端着鎏金四足托盘为四神献上祝酒,若四神将酒饮尽,便是应允天子所求。
四神将玲珑杯盏放在嘴边,众人正翘首以待四神按照流程将酒一饮而尽之时,“啪”的一声,“云中君”突然将手中酒盏抛出,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耕籍礼从未出过这样的状况。
“有刺客!保护皇!呃…”
内侍尖锐的声音倏一传来便没了声响。
乌泱泱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众人都在犹豫,该不该在天子面前行逃跑之丑态。
“风伯”慌忙向殿门口逃去,却发现不知何时殿门已然紧锁,怎么推都是无用功。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被困在了拜殿内。
安隅顺着人群中望去,只见一片血泊之中,“云中君”双臂的羽翼已然展开,附着在羽片其中的,赫然是闪着寒光的飞刺。
“唰!”
羽翼中的飞刺破风而来,直朝沛帝的面门射去。
沛帝面色不改,一把将离身最近的安怀瑞抓至身前。
安怀瑞苍老的脸上满是惊恐,身体被当朝天子死死按住,动弹不得,他也不敢动弹。
圆睁到快要爆起的双眼在看到飞刺越来越近时,紧紧合上,高呼:“臣!死得其所!”
预想中被浑身穿刺的痛苦并没有袭来,一阵丁零当啷的声响过后,安怀瑞这才缓缓睁开双眼。
只见着玄色长袍的少年正与那“云中君”缠斗,而自己脚下方寸之间,落 了一地的飞刺。那鎏金四足托盘,正好好地躺在脚下。
方才应是这托盘,救下了他的性命。
身上沛帝的力道松了,安怀瑞脚下一软,当即跪倒在一旁,却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窃喜。
沛帝负手而立,长袖一甩,浑厚的声音铿锵有力,“赏!”
安怀瑞忙跪倒拜服在沛帝脚下,顾不得已被汗水浸湿的沉重官服,振臂高呼:“谢吾皇!”
沛帝被王爷众臣簇拥着躲至殿内安全的地方,冲着身旁的内侍说了些什么,那内侍点头向着玄衣少年的方向高声道:“世子殿下!若擒住此贼,陛下重重有赏!”
世子?
安隅迅速在脑海中搜寻前世记忆。联系起之前种种,快速得出一个结论。
眼前的少年就是未来的景南候明霁!
安隅随着众人躲至一旁的神像后,目光死死咬紧那玄衣少年。
景南候明霁幼时便随父上阵杀敌,战场上凡他历经之处,无一不哀嚎遍野、寸草不生,是以得了个“阎王杀神”的名号,令敌军闻之色变。
承袭后更是有能耐有手段在璟王同煦王的党派斗争中安身立命。
而此时,眼前的这位玄衣少年还未继承父亲爵位,只是一名意气风发的小世子。
安隅目光坚定,视线紧紧跟随着明霁。若是他的话,应该能够擒住此贼。
明霁对内侍说的话充耳不闻,以肉身同“云中君”缠斗着。
“云中君”一个后撤步,退至供桌边上。飞刺一波一波接踵而至,每次都又险又急,直向明霁的面门,可他神情淡漠,只微微侧头,足尖轻点,跃身而起一个后空翻,那飞刺便擦着他的发丝而过,扫了个空。
在漫天飞刺中,撕裂的布帛声传来,翻飞的玄色长袍被划破了几道口子。
“云中君”也渐渐被逼退至墙边。
就在明霁又一次腾身踢飞供桌上的贡肉阻挡飞刺时,“云中君”抖动翅膀,发动了一波密集飞刺,飞刺擦过少年的面颊,殷红血珠顺着细长的血痕渗了出来。
人群中已经有女眷惊呼出声。
见对方受伤,“云中君”终于狞笑道:“滚开!我是来取皇帝命的,不是来取你的命!”
明霁用大拇指划过脸上伤口,感受到手指温热的血液,竟是轻笑出声。
他好像很久没这么兴奋过了,不顾“云中君”在说什么,只冲着她招手道:“来!再战!”
“云中君”被彻底激怒,怒吼着抖动翅膀,发动了所有的飞刺。
明霁左手抄起檀木供桌护在身前大步冲向前去,玄色衣角随风猎猎。
明霁以供桌将“云中君”抵在墙边,“云中君”被力道震的动弹不得,呕出一摊鲜血,喷溅到面前的檀木上。
一边的璟王君年终于出声:“且慢——”
已经迟了,明霁右臂已破开檀木,捏住了“云中君”的颈子。
胜负已定。
安隅这才放下了紧悬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