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小别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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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这些时日,安隅每日都带着《仪礼》坐在明霁的马车上,伴随着一路哒哒的马蹄在心里默背。www.feiyinge.com疲乏时便拿出车上的白玉棋盘同自己对弈。

    一月时间很快过去,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安隅手捧着《仪礼》,口中念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外头明霁听到了,问她道:“这是笄礼的内容吗?”

    “是呀。”

    “你的笄礼是什么时候,方便告知吗?”

    “约莫是在仲冬之月。”

    明霁在心中估摸着日子,“那我便赶在你及笄之前回来。”

    《仪礼》被收好放在案几上,安隅转头看向换上的帷幔,“你要离开吗?”

    明霁在帷幔后面应声道:“南方战事吃紧,我得赶去边境支援父亲。”

    南刺虽不及沛国地大物博,可凭借着金南路天然的地理优势,与邻国往来贸易倒也是富硕肥沃。

    他们每隔一段时日便要小范围的来边境进犯,虽然对于国力雄厚的沛国来说不过是挠痒般,可任谁也禁不住这样持久的消耗。

    明霁的父亲景南候驻守南境多年,也只能压制,而未曾歼灭善于遁逃的南刺兵。他们就像是烧不尽的野草一样,覆灭后重又一茬茬席卷而来。

    沉默不语了许久,安隅终于出声了,“何时出发?”

    “明日便要启程了。”

    竟如此仓促吗,今日一别,便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战事难料,或许一月,或许半年,亦或是三五十年也是有可能的。

    方才明霁说的会赶在她及笄前回来,不过是哄她罢了。

    喉头苦涩,安隅几次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紧紧闭上了。

    “珍重。”

    她只能道出这两个字,南境人民凄苦,战事连年不断,多少百姓颠沛流离死于非命。

    比起自己,显然他们更需要明霁。

    家国兴亡,匹夫有责。

    纵心中有万般不舍,她也只能道一句“珍重”。

    明霁挥鞭一笑:“哈哈哈哈哈!”

    “我们还有一日时间,别急着愁眉苦脸呀。”

    安隅咬住下唇不服道:“你怎知我愁眉苦脸。”

    还说没有愁眉苦脸?她都忘了如往常一般繁文缛节地唤自己世子殿下。

    “吁——”

    马车渐渐停驻,明霁的声音隔着帷幔传来,“我可以进去吗?”

    “嗯。”安隅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些许鼻音。

    一只指节分明,修长干净的手挑开帷幔。

    明霁俯身单膝跪在马车前窗,随后弓腰钻了进去。

    他身形修长高大,方一进来,就显得车内空间逼仄了起来。

    明霁大剌剌坐在了安隅的侧边,打乱了马车上沉闷的空气,带来一阵清新的青草香气。

    “还说没有愁眉苦脸?”

    安隅咬住下唇将脸扭至另一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微红的眼角。

    “将手伸出来。”

    明霁难得用偏强硬的语气同安隅讲话,安隅虽不解,却还是照做,伸出了一只纤长白皙的手。

    “手心向上。”

    看着平日里聪慧坚韧的她难得露出一丝娇憨,明霁的声音里忍不住染上了笑意,随后在安隅向上的掌心中,放上了一块精巧的小木雕。

    木雕线条清晰明快,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个庄严沉静、飘逸脱俗的神女形象。

    神女手持玉茗花,百合髻高耸,层层叠叠的衣袂仿佛随风轻轻飘动,肩披彩帛飘逸灵动着,嘴唇微抿,似笑非笑。

    她低垂着眉,仿佛俯瞰着世间众生。

    安隅仔细瞧着,这神女眉眼间的清冷悲悯神色越看越眼熟,所着衣物也好似自己于春日宴献舞时所穿的茶花绢纱襦裙。

    定睛一看神女发间的白山茶簪,确认是自己无疑。

    安隅惊喜地看向一旁眉眼含笑的少年,“这是世子殿下所雕吗?”

    明霁没有言语,只淡淡点头,眼里溢满了温柔的笑意。

    “多谢世子殿下,我很喜欢。”

    喜悦欢愉爬上了安隅笑弯的眼稍,方才将要离别的愁绪被这份心意扫淡了不少。

    明霁正了正神色,一脸认真地看向安隅,口中絮絮叨叨交代道,“如今你箭已入了门,若是需要练习,可去上肆街东边的箭馆,虽简陋了些,但也勉强可以应付。”

    “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若你有事,可以去景南候府寻郭攸,那家伙养在侯府也不是吃白食的,他会尽心尽力帮你。”

    “若是…”

    他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说到这时,言语间却是有些犹豫。

    随后他似是下定了某种下刀山火海的决心,接着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