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他，让他软弱一刻。

    “go or leave.”

    （走还是留下。）

    ghost说完，直接走上车，用那没有缠着绷带的手关上车门，却一只手紧紧扒住车的边框，不让他关上门。

    他放开手，看着车窗前的男人，他蓝色的眼像是沉寂的死水。

    ghost不由想到了一座移动的冰山，裸露在外的仅是他九分之一的痛楚。

    “count  in.”

    （算上我。）

    keegan让ghost离开位置，他的手此刻不适合握方向盘，所以他接替他的位置。坐在驾驶座上，keegan的手放在方向盘上，像是握住了灵魂的锚，他紧紧抓住。

    又是一声开门声，他在镜子里看见坐在后面沉默的三人，konig和soap靠着窗口，盖兹疲惫地靠在中间，仰头靠着皮革的座椅。

    ghost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keegan深吸一口气，发动引擎。

    这是违纪的，上头更没有准许，但基地的大门却为他们打开，好像料到他们会离开。

    普莱斯站在楼顶，看着那辆黑色的车离开，深深吸入一                                                口烟，让烟雾缭绕在他的身体里，带去些东西，再重重吐出。

    他做的只有这么多，接下来要看天了。

    ……

    此刻只有四个小时，而他们行驶在路上，长长的道路，两旁的白色的线无限延长着，这是一场旅程，沉默是助剂，回忆是时光机，站点是他们这半年的时光。

    ?菜肴，他们争着抢着，彼此打趣着。酒水，红玫瑰与白雪，烟花，黑暗的海面，祝福，眼泪……一切散落在记忆里，那些一同经历的岁月尘灰，像是记忆隧道的星光，支持着迷失者前进。

    眼前的废墟渐渐清晰，庞大起来，红蓝的灯火多了起来，冰冷地照着那块沐浴在晨光下的水泥钢筋上。

    一股恐惧萦绕上心头，Keegan此刻多想调转车头。再次面对，他不觉得自己可以承受这二次打击。

    可他不行。

    他看了眼镜上三人，他们都看见了那废墟，便移不开眼。

    他们得再挣扎一下，即使是无用的。

    ……

    从车中离开，踩在坚硬的大地上，却像是从船上下来，他有些站不稳。

    一只手扶住他，ghost看着keegan的眼，沉默了片刻。

    这是他头次看见这片废墟，像是钢筋水泥的森林，那么广阔，根本无从下手，绝望又窒息。

    而那个她正埋在里面，心脏或许还在跳动着，可要慢慢等待着死亡。他的心抽了下，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他硬生生咽下去了。

    keegan看着他径直走向废墟中，用人的身躯，原始地挖起来。

    他沉默着，也同众人分散开找寻。

    ……

    会在哪？

    你在哪？

    至少人要找到。

    ghost想起那些挖出来的人，缺胳膊少腿，司空见惯，他无法想象，那个随着剑而舞蹈的身影失去她轻盈的双腿或是灵活的手臂。

    一个手指头都不行，她本应该是最完整的，那些残缺的姿态不适合她。

    或许他应该就这样停下？

    想起她肆意的笑，狡猾地骗走他的心，却不负责也不归还。

    不，不能让她就这样跑了，他要找到她的。

    完完整整地，找回来。

    “ghost……”

    盖兹拉住他，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手掌和指尖，碎石镶嵌在血肉中，他皱起眉头。

    “你休息一下。”

    “我觉得我休息够久了。”

    他没有甩开他的手，反而用他的手支持着自己，他抬头对上盖兹的担忧的眼，褐色的眼，算是蛀空了，变得空洞。

    “你尽力了。”

    盖兹长叹了口气。

    身后救援队收起了警示的灯，收起器材，人们一个个从坍塌的大楼爬出，整理身上的尘灰。

    救援要撤离了。

    ghost咬咬牙，不敢想象他们就这样简单离开了，连人都没找到，基本那个结果已经一锤定音。

    怎么敢的。

    谁可以就这样宣判她的离开。

    “喵。”

    一声猫叫，在此刻如此突兀。

    ghost惊愕地抬起头，看见四周依旧是一片荒凉。

    是幻听吗？

    可和他同样惊愕还有盖兹。

    他们彼此对视着确定刚刚的事，他们站起身，四处找寻着。

    “喵。”

    又是